「甜欣!」
李海峰突然严厉地喊她,逼得她浑身一凛,彷佛回到学生时代被老师教训时一样,全身的神经在瞬间紧绷了起来。
「我只是给妳意见,跟念多少书没有任何关系。」他深吸口气,不愿意因为争执而让双方的层次差距更显突出。
感情这种东西不是非得「门当户对」,不论是学识、背景或家世,那些全不在应该被考虑的范围,重要的是双方是否心意相通、情感相属,而那些外在表象的东西──全去吃屎吧!
他不是天生好脾气,而是带着佩佩长期下来,脾气里的棱角全被现实生活给磨光了,如今因为她的固执,他一向控制得宜的愤怒细胞隐隐蠢动,令他不得不努力压抑这久违的情绪波动。
井甜欣恼怒地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抓起挂在沙发扶手上的棒球外套。「我不跟你说了,再见!」
「甜欣!」
李海峰当然不愿她带着负面情绪离去,但她就像一阵狂风,迅速刮过客厅,拉开大门冲了出去,随着门板合上的声响,留下满室寂寥和神色抑郁的李海峰。
他疲累地弯下腰,将脸庞埋进摆放在膝上的大掌间。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竟然可以牵引出双方认知上的不同及火气,实在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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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我快期中考了啦!妳就不能行行好,放我几天『温书假』吗?」井帝洼又叫又跳,完全不像一只蛙该有的动作,反倒像只火烧屁股的猴子。
「好啦好啦,我这几天忙嘛!最近不晓得怎么搞的,案子特别多,你帮我一下会死喔?」井甜欣跷着二郎腿猛啃苹果,努力补充维他命C。
她的闷气还没消,因此连着两天都让井帝洼去接送李佩佩,硬是不肯踏进李家一步。不过今天中午她还是特地抽空到幼儿园看了下李佩佩,毕竟大人之间闹脾气,牵连到小孩总是无辜,况且没听听佩佩的童言童语,她还真感到有些寂寞。
「你们姊弟俩在吵什么?大呼小叫的,我跟你爸在外头都听到了。」刚和老公逛完夜市回家的井妈一进门劈头便问道。
「妈,妳看姊啦,人家要考试了,她还叫我去接送佩佩。」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毛钱工资都没领到,呜~~
「接送佩佩喔?」一提到李佩佩,井妈的眼又亮了。「啊不然把她接到我们家住好了,我来带她上下学。」
「妈,那是人家的孩子耶,妳会不会太热情了点?」井甜欣忍不住反驳了。
「妳妈想孙子想疯了,谁教你们两个都不争气。」井爸笑着搂搂老妻的肩,两夫妻二、三十年感情如一日。「赌赌看谁有本事,井家头一个孙子红包十万,内孙外孙都可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井爸的提议无非为中国人的赌性坚强再添一笔。
「不公平啦爸!这样我很吃亏耶!」井帝洼抗议了。他是男生,以国人的平均结婚年龄来计算就已经比较晚了,何况井甜欣的年纪比他大,算来算去这个大红包都不会落到他头上。
「难说,一个没男朋友,一个没女朋友,难说啊难说!」井爸摇着头,好似感叹这个红包有送不出去的可能。「你们各凭本事加油喽,我跟你妈要去休息了。」
待井家二老回房后,井帝洼这才坐到井甜欣身边。「姊,妳跟教授没问题吧?」
「干么这么问?」井甜欣的腰挺了挺,心口没来由地怦怦跳。
「教授今天突然问我妳气消了没,妳在生他的气喔?」井帝洼问得小心,就怕他们情海生波。
想他一个小小学子,莫名其妙牵涉进老姊和教授的恋情,万一两人有那么点不对劲,教授把心一横将他给当了,那他何其无辜?
哎,学生真命苦,当人家弟弟真命苦,他到底是招谁惹谁啊他?!
「没有啊,我哪敢生我客户的气。」将啃剩的苹果芯丢进垃圾桶,井甜欣兀自起身离开沙发。
「姊,妳去哪?」哇咧,人家话还没问完,她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是什么意思?还说没生气,明明就气得很用力,不然怎会用「客户」来形容教授?他们可是有过亲密关系的情人耶!
「睡觉啊,明天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对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老妈「钦点」的照片看过一遍,说不定真的可以捡到个金龟婿。「晚安喔,明天别忘了去接佩佩,掰!」
空寂的寒夜,伴随着苍凉惨淡少年的忧郁,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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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啦!一个小擦伤就把我的手包得跟颗馒头似的,你要我怎么工作?」便利屋里多了人手便显得热闹,尤蜜蜜的叫嚷一如平日的中气十足,霸道地充斥在便利屋里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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