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伤到要害,我打电话问过了。」
「那妳先去洗澡,妳一定也还没吃饭,是不是?」
「我不饿。」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夜,她哪还有胃口。
展翼不理会她的反对。「我去煮晚饭,可以使用妳的厨房吗?」等她洗好澡,心情平复下来,就会想吃一点东西。「我也还没吃。」他再加上一句。
贺千羽只好随他去,转身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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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翼打开冰箱看了看,决定做一份什锦蛋卷。这道菜他做得很熟练,不怕失手。他平常除了工作之外,不太喜欢出门,总是自己开伙。他把材料准备好,开了火炉,三两下就煎好了蛋卷。这个厨房所有的基本配备和他的完全相同,用起来很顺手。
熄了火,他把蛋卷留在平底锅中温着。贺千羽大概不会太快出来。
宽敞的厨房洁净异常,整齐得像是建设公司的样品屋。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色的植物,长得欣欣向荣,看不见一片枯黄的叶子。
一名宜室宜家的巨蟹座女子。这是贺千羽当初雇用他的理由。和天蝎座在事业上的配合度高达九十分。
虽然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还相信星座,简直就是荒唐,至少这点它没说错。
他也还记得,一名记者在报纸上对他的形容--性好渔色,残害无辜弱女的天蝎座。
贺千羽一定是不曾看过这篇报导。
就算他不相信星座又如何?冥冥之中的确有一些什么主宰着他的人生,或者以星座为名,或者以命运为名。
他走到阳台,凝视着深浓的夜色。不见一颗星,一钩新月淡淡地在天际挥洒银光。
不可知的夜空掩住了不可知的星光,和他不可知的过去和未来。
客厅中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他转身走回厨房,把蛋卷盛进盘中。他的疑问属于过去,属于未来。眼前他可还有一个受伤的人要照顾。
她脸上的瘀肿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显眼,高领衫遮住她颈间的指印。
「有急救箱吗?我先帮妳上药。」
「在右上方的柜子里。」她指了指电视柜。
展翼拿出药水和棉花棒,在瘀痕上涂了一层薄薄的药水。这张脸比刚刚更加可观,不过应该会在一星期内消肿。
「在家休息几天吧,公司的事我会处理。」
「嗯。」她低应了声。和他面对面这么接近,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连心跳都加速了。
「吃晚餐吧,只有一道简单的蛋卷。」他边收拾着急救箱。
「我不……」她想重复刚刚的答案,可是蛋卷的香味吸引住她,她发觉她饿了。当然没必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好。」她临时改了答案。何况也没多少机会吃他亲手准备的食物。
为了吃他一顿,冒生命的危险?
她可没爱谁爱到这地步。
爱?贺千羽顿时定住了脚步,呆呆地瞪着他。
展翼回过身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她脸上一副「中邪」的表情。是因为受到惊吓,此时才发作吗?
「没事。」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叉子吃了一口蛋卷。
「嗯,很好吃。」她不吝惜地赞美道,的确是美味得出乎她意料之外。
展翼微微一笑。「妳不要觉得我班门弄斧就好。」
「怎么会?我肯定做不出这么美味的蛋卷。」
「但是妳肯定做得出一桌满汉全席。」
「你怎么会认为我很会做菜呢?」她怀疑地问。
「凭我吃过妳一顿可丽饼,还有妳厨房中那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道具。」
「你不知道那些小玩意儿,就是专门拿来骗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男人,让你们觉得我很贤慧才买的吗?」她开玩笑地回答。
「追求妳的男人,排队排到浊水溪还不够吗?妳还要他们排到高屏溪去吗?」
「他们」当中包括你了吗?
端起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牛奶太烫了吗?」为了怕弄痛她唇角的伤口,牛奶只是稍微加温而己。
贺千羽摇摇头,很快地把那盘蛋卷吃光。
展翼迅速起身,收拾着杯盘。「妳先去客厅坐,我待会儿有事要问妳。」他通常没有过问别人隐私的习惯。可是贺千羽不是别人,她是他的恩人。那个伤害她的人曾经掐住她的脖子,分明是打算置她于死地。
贺千羽只好到客厅中坐好,脑中迅速地编织故事。在路上遇到不良少年?有人制造假车祸?
还是干脆叫他闭嘴?她是他的老板,根本轮不到他来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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