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喔!
顾慈恩开着爱车,趁着红灯停车时伸展着四肢。
她轻吁一口气,秀眉微微拢紧。
肩膀好酸,腰挺不直,连踩油门的力气都耗尽,她怎会累得好像只有踩进棺材里,才会得到解脱?
是谁虐待她?
她揉着眼窝,用力将快眯成直线的眼睁大,避免因睡眠不足、操劳过度下发生意外而抱憾终身。
一年前大学毕业后,她就待在家里当英英美代子。
家中的传家名言即是——想花、能花,就是福。
两位兄长快乐的背着「田侨仔」的外号,出国混日子。
大哥目前在澳洲,说好听的是攻读硕士学位,实则是挂羊头卖狗肉,扬言非泡尽世界美女,才不枉人生。
二哥目前不知流浪到哪个国家,只有在他无钱可用时,才会接到他的求助电话,孝顺的爸妈便十万火急汇钱供爱儿花用。
大姐仍在法国的名店里大肆购物,大有名店不倒闭誓不回国的豪情壮志。终日手持着金卡,带着几名仆人,用力的刷刷刷。
幸福的花钱日子,她为什么过不下去?
因为她有根骨头犯贱,有条神经没有接好,放着舒服的好日子不过,放着豪华的大宅不住,跟家人以绝食抗争,搞得慈父慈母双双投降,让她开开心心搬到台中,实现养活自己的目标。
车子从中港路开进文心路,再拐进旁边的巷道中。
顾慈恩揉着疲惫的双眼,看向附近热闹的夜晚天堂。
白日看似平凡无奇的地段,夜间霓虹灯闪烁形成美轮美奂的皇宫,男人夜间销魂的乐园,她摇摇头,用力踩下油门,想尽快离开这堕落的天堂。
数十条人影倏然从一片灯火辉煌处冲出,围靠在漆黑的街道中,当车灯照射到那群人时,顾慈恩吓得手忙脚乱用力踩下煞车。
「啊!」
她反射性的把头靠在方向盘上,发出悲惨的叫声,不敢面对可能的惨剧。
吱!
尖锐的煞车声响起,蛇行的车子横冲直撞。
众人一致撇过头来,车灯照出一张张穷凶恶极的脸孔,恶狠狠的瞪着发出煞车声的
失控车子,仿佛要吓得车子自动停住。
奇迹似的,车子在离众人三公尺前停住。
有没有撞到人?
顾慈恩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直到车子静止,她才心惊胆战的张开眼睛,慢慢瞥向车外。
没有感觉车子有撞击,没有听见悲惨的痛叫声,应该顺利滑行过关吧!
怯怯的目光移向车灯前方,她大大的吁了口气,没有惊人的血渍,没有无辜的受害者。目光再往前移一点点,才安下的心登时仿若跌下万丈深渊,吓得手脚发软,浑身无力。
那群冲出来挡路的男人个个穷凶恶极,手持开山刀,在车灯的照耀下,亮晃晃的好骇人,更可怕的是一双双凶悍的目光,全眨也不眨的瞪她。
快逃!这是她心里唯一的念头。
他们是拦路打劫的土匪还是强盗?
畏惧的清眸不住的眨动,娇躯颤抖得有如风中落叶,她的手放在排档上,准备移至倒退档快速开溜,不过她的手却抖得连扳动的力道都丧失了。
慌张和恐惧充斥她全身,她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突然,一声粗声喝令下,那群人的目光移向前方,背对着她,开山刀也对准前方某处,呐喊声中,拚命的往前砍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青少年围殴?黑道火拼?
本想乘机开溜的顾慈恩好奇的瞪着前方,有人被打倒在地,有人被砍伤。
她所在的位置仅能瞧见那群人吃力不讨好的状况,无法进一步的瞧见战况,只见阴森森的刀子砍来砍去,没多久,战况产生变化,这群人似乎越战越勇……不!应该说,另一派的人马似乎体力不支,节节败退。
瞄了瞄,顾慈恩心里升起「不要太好奇」的念头,就想离去时,前方四、五个人被击倒,显示出目前的战况。
喘息再次梗在喉咙间,二十多个凶神恶煞的大男人竟砍向手无寸铁的男子,这……以多欺少的状况,简直是无耻之至,令人发指。
畏惧的心情被突生的正义感充满,她气呼呼的为眼前的弱势分子打抱不平。
初时占上风的男子又被砍一刀,白色的衬衫渗出鲜红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脸几乎贴上挡风玻璃前,她为拚命搏斗的弱势分子加油呐喊,浴血中的他伟岸的身形不住的颤抖,体力越显不振,身手不再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