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能在你亲手布置的鲜花下,找到妻子?”他的语气沉稳平静。
“嗯——”素练点头代替了回答。
是吗?这真是我希望的吗?素练不敢多想,只更以忙碌的动作来掩饰心中莫名的感伤。俞骥沉默了半晌,才恢复自然的情绪说着:“我来帮你吧!”
就这样,两人便默默地摘着前天晚上的玫瑰花,其中有的盛开、有的却已渐自凋零。“同样是花,却是不同际遇。”素练把枯萎的丢进垃圾袋,把新鲜的重新包装起来,准备放置在饭店的各个角落。
“不是不同,只是早晚而已。”俞骥的话说得更惨淡。
“要不要留一束在房间里?”素练递着最茂盛美丽的一束黄玫瑰到俞骥的眼前。
“你不知道黄玫瑰是代表着分离吗?”俞骥接了过来,心中若有所思地问着。
“是啊!分离——”素练双眼迷蒙地看着俞骥,“我希望你真能和你心底的忧伤永远分离。”
“我这是千年老垢,没那么容易。”俞骥又是那似笑非笑地嘲弄神情,然后便不再多言地转身离去。
“是啊!一束黄色玫瑰怎会敌得过芙影留给他的伤痕呢?”拈着花办的手背,滴落了一颗素练心疼的泪。
这一夜,俞骥又失眠了。
他又再次伫立在可远眺芙蓉坊的窗前,“我该把你放在哪里?”他喃喃自语着。
她不是邢雪莉、也不是汪燕妮,她不要她们追求的身分地位,也不屑她们觊觎的财富权势,凡是他俞骥给得起的,她全不看在眼里。
更难堪的是——她仅仅要求的,却是万贯家财的他送不起、扛不动的东西。
他没有她要的爱情,他达不到她渴望的真心,最重要的是他承受不了她可能对他失望的背离。
俞骥发现自己像块玻璃,在素练温婉率性的笑容中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怕是一个闪失碎成残片一地,届时,竟是自己在素练心目中的地位破碎,而这是一向孤傲不羁的他,不可思议的转变。
度假村内的派对仍以一星期两次的频率持续着,而离一个月的期限只剩两个星期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从两个星期前的那天清晨起,素练和俞骥便有默契地“经常”碰在一起,然后顺便爬山慢跑、溪边徜徉,接着又上小镇填饱肚子、逛逛市场。谁都没有说出约定,但谁都没有错失过清晨的这段“偶遇”。
这天,素练拉着俞骥,说是要他尝尝台湾夏季的珍品——刨冰。
“担心有什么用。我的公司又不卖弓箭!”俞骥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啖着那雪白似山的冰口叩。
“跟卖弓箭有什么关系?”素练刚要入口的清凉,一下子停在嘴边。
“爱神邱比特的箭哪!”俞骥的幽默不是装出来的,只要是跟素练在一块儿,他就有无需伪装的轻松自在。
“哎呀!我是说正经的。”素练白了他一眼。
“小朋友——”不知何时,俞骥就常这样叫她了,“大好时光请别再提这些令人倒胃口的事好吗?”
素练被俞骥的话逗得笑起来,说:“遵命!”
“乖!这样才对嘛!”俞骥自然地伸出手,摸着素练的头,一副宠爱的模样。
造成了他们俩相处的模式,不谈风花雪月、不谈感性话题,他们彼此退守一步,在模糊不清的疆界上筑起一道墙,重新以更清淡、更明朗的友谊来弥补内心无法达成的渴望。
“小朋友,今晚你又准备了什么情境来助我一臂之力呀?”开着车的俞骥,专注的眼神中有着一丝笑意。
“郁金香传奇——”素练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思绪。
“完了、完了,今晚铁定白费功夫了。”俞骥摇着头,眉头向中挤成一气。
“怎么说?!”素练疑惑地问着。
俞骥头一偏,看着表情沮丧的素练,说:“这种花最有催情作用了,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被一箩筐的女人给撕成碎片了,哪还可以神智清晰地找着我的王妃——”话未说完,他就憋不住笑了。
“难怪林薰修说你有严重的自恋狂。”素练转着乌溜大眼,揶揄地笑说着。“你什么时候把他的话当名言啦!”这口气有着浓厚的酸味。
这算吃醋吗?素练不敢问。
“什么名言不名言的!我只是觉得林薰修他人挺亲切的,而且——”
“吱——”刺耳的紧急煞车声。
不会吧!这样就生气,那未免器量也太窄了吧!素练把未说完的话给吞下去,一肚子咕哝着,“什么事呀?”
俞骥没说话,只是用手向前指一指。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梵朵
俞骥(贺兰震)
疏素炼(芙影)
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