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都是这家法式餐厅的招牌菜,偏偏她两样都不爱,只喜欢啃鸡腿,这又勾起侯衍遥远的记忆。
白色的洋装,偷偷舔着鸡腿的小女孩……
「我会请厨房特别为妳准备鸡腿。」他温柔地允诺,薛海蕾顿时又坐立不安起来。
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吃鸡腿?她只说她要吃鸡肉,没说要吃鸡腿啊!难道,他已经瞧出什么端倪……
「薛小姐。」
正当她开始烦恼,自己是否已经露出破绽的当头,他又出声叫她。
「是、是的,侯先生!」她反射性的挥手,这一挥,当场把面前的餐刀挥到对面去,侯衍立刻眼明手快的接住餐刀,并且对她微笑。
「叫我Eric。」他优雅的把餐刀放回原来的位置。「我只是想问妳有没有英文名字,不必用刀子对我。」
他朝着她眨眨眼,调侃意味浓厚的语气,让她恨不得现场能有个洞让她钻进去,这么离谱的举动地也做得出来。
「我并不是时常这么笨拙的。」她为自己辩解,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相信。」他从善如流的点头,但调皮的眼神摆明了一点都不信。
她懊恼的咬紧下唇,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间变得这么笨拙,一定是水土不服的关系。
「妳有英文名字吗?」侯衍没忘记之前的对话,同时按铃召来侍者点餐,侍者马上将他嘱咐的菜单送进厨房,包厢顿时又恢复安静。
「我叫Alice。」她不太能适应和他单独相处的气氛,一直很不自在。
「Alice……」他像回味什么似地一直重复她的英文名字。「我喜欢这个名字,很适合妳。」
他露齿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像是最灿烂的水晶照眩了薛海蕾的眼睛,害她又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起来。
以前的海盗若都像他这么迷人,莫怪乎每个被抢的女人都争先恐后的抢着上船,简直教人难以呼吸嘛!
「……我觉得妳应该多说一点自己的事情,妳觉得呢?」
她照例神游,他也照样讲了一拖拉库的话,等她回神,又是只听到最后一段。
「什么?」她痴呆的表情让人想海K一顿。
「我说,妳应该多说一点自己的事情。」即使她很明显的心不在焉,侯衍仍然很有风度的重复一次。
「我?」她指指自己,嘴巴张得老开。
「就是妳。」他点头,眼珠子瞪得老大。
「呃……」她开始烦恼该怎么编连续剧。
「我、我姓薛。」这是她唯一想到、而且不是谎言的谎言。
「我知道,妳昨天说过了。」昨天他决定录用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她的名字,她只给了她的姓。
「我……我的父亲死了。」她努力吞下泪水,祈祷她爹地知道了不会K她。
「这妳昨天也说了,还有呢?」他几乎可以看见她眼中泛着的泪光,真是个孝女。
「还有……」她想破头。「还有……我母亲仍在。三这是所有谎言中最不像谎言的谎言,她衷心希望她妈咪还活在这个世上。
「就住在垦丁。」他点头,祝她老人家永保安康。
「然后……」她茫然的看着他。「然后……我的鸡腿来了!」她突然指着鸡腿大叫。
感谢鸡腿,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拯救她一命。
薛海蕾面带感激之色,看着侍者把她最爱的烤鸡腿端上桌。先炸后烤的鸡腿香酥金黄,同时又鲜嫩多汁,是老饕的最爱。
「妳真的很喜欢吃鸡褪,是吗?」看她那一副嘴馋的模样,侯衍不禁笑了出来。
「呃,对。」她不好意思的点头。「我真的很喜欢吃鸡腿,爹地老说我前世一定跟鸡有仇,这辈子才会这么爱吃鸡肉。」
「妳爹地?」他一下就挑出她的语病。
「我--是说我父亲。」她急得满头大汗。「对,我小时候都这么叫我父亲,一时改不过来。」好险,差点露出马脚,阿弥陀佛。
「妳一定很想念妳爹地。」他一语双关的摊开白色的餐巾铺在膝盖上,她回他一笑,也把餐巾摊开,两人开始用起餐来。
他点的是牛小排,比她的鸡腿难对付,却吃得比她还优雅。
「来点酒吧?」他拿起红酒,礼貌地帮她倒酒。
「不。」她伸手掩住杯口。「请帮我倒白酒,跟鸡肉的味道比较相配。」
显然她也是个美食专家,什么样的肉该搭配什么样的酒,毫不含糊,却也间接暴露出身分。
一个家境清寒的小孤女,对酒居然这么讲究,再加上她完美无缺的用餐礼仪,说她出身贫寒--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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