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用早餐时,听到梁嫂说雪曦好像感冒了,他心底的警铃立刻大作。这么寒冷的天气,她该不会又气喘病发吧?
上回雪曦病发的模样吓坏他了,他可以阻止自己不再跟她接触,却无法管束自己的心,因此他刻意上网找了好多关於气喘的报导,得知季节交换之际正是气喘病奸发的时期。
轻轻地走向床铺,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她。只有在这么安静且四下无人的时刻、只有在她熟睡的时刻,他才敢放任自己态意地凝视她。
他知道自己近日的行径糟透了,他闪躲她、避不见面,活像是不肯负责的混蛋。但,他连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交代了,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
体内好像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在拔河、在拉扯他的心弦。有一个声音要他大大方方地拥抱雪曦,承认他需要她、他被她深深吸引的事实;但同一时间,又有一个黑色恶鬼冶下防地跳出来,要他在雪曦的脸上看到童正宪的可憎、看到芸蒨悲惨地香消玉殡。恶鬼尖锐地大笑,嘲笑他永远都被童家的人玩弄於股掌之间。
老天,他快疯了!
烦躁地抓乱头发,岳羿阳深深叹息。他从不知道感情是这么恼人的一件事,纠纠缠缠又无法割舍。他素来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男女情爱上,也一直耻笑为了恋情而患得患失的人,所以,他一直无法认同童正宪跟芸蒨之间的感情,他认为那只是绑架、是诱拐、是可耻的勾引。
可是,这一刻,天知道他多么想嘲笑自己——倘若他还笑得出来的话。
他终於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他明白以往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又自大,他终於了解爱情不是可笑的蠢东西。相反地,爱情可以让人欢愉、让人飞扬、让人耽溺,也可以让人宛如陷入浓雾中,惶惶不知所措。
男性大掌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轻抚雪曦披在枕上的长发,并为她拉紧丝被。发现她的手很冰冷,他不假思索地握住她的小手,心脏一阵紧缩。他到底该怎么做?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好想紧紧地拥抱她,为她驱赶冰寒,给她最多最多的温暖和爱。他好想一直守护她,但……
岳羿阳双唇紧闭,脸色阴霾。该死!他觉得自己混帐透顶,他明明好想爱她、好想永远保护她,可他却一再让她痛苦,让她受尽煎熬,让她眉宇凝聚千愁……他烦得想一掌劈死自己。
「我到底该怎么做?」轻握住她的手,他的嗓音沙哑粗嗄。「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为什么你是他的妹妹?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极力压抑胸臆间翻腾的痛苦与挣扎,破碎的嗓音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无奈。
无言地凝视雪曦,沉窒的气息几乎让时间为之冻结。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起身,步履维艰地走出房间。
直到确定他已离开,床上的人儿才悄悄睁开眼,一动也不动地注视著紧闭的门扉,良久、良久。
一滴清泪,悄悄地跌入枕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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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後。
晚上九点,雪曦温柔地替在育婴室甜甜酣睡的小豪盖好被子,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後,悄悄走到室外下楼。
在一楼的梁嫂看到她下来便道:「小豪睡著了吗?对了,电锅里还有鸡汤,童小姐,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谢谢你,我会吃的。」雪曦点点头。「九点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晚安。」梁嫂颔首回到佣人房去。
雪曦独自坐在客厅,呆望窗外的沈沈夜色。这样的夜色,让人觉得忧伤,可怕的荒凉感仿佛又包围了她。她猜,岳羿阳今天一定也会到三更半夜才回来。
她心底清楚,别离的时刻来临了。
该走了,她不能再继续住在岳家,继续住下去只会让双方觉得更加尴尬。委屈的泪雾闪过眼底,那日岳羿阳在她枕边说的话深深刺痛她的心,他的嗓音是那么的痛苦,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她不好、不该出现,她的存在只会增添他的烦恼,他甚至……希望根本下曾遇到她。
他们的相遇对他而言只是一场错误吗?
真的该走了……
连续几个无眠的夜里,她反反覆覆地思量著离去的问题,其中,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小豪。
不管她跟岳羿阳有什么恩恩怨怨,她还是必须对嫂嫂负责,她永远不会忘记嫂嫂临终前的含泪托付,她必须确定小豪是在一个充满温暖的环境下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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