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梅绝招顿了顿,「那……请问叶君武在吗?」
「不在。事实上,他上星期被开了两枪,然后就昏迷了。」其实也只昏迷几个小时,昏迷的原因还是因为医生护士嫌他太吵,怕打扰到其它病人,于是强行施打镇静剂,让他闭嘴乖乖睡觉。
「什么?!」梅绝招大惊失色。
受了枪伤?他果然跑去火并了吗?这果然就是黑道人物的宿命,终日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又怎能奢望全身而退。但……
她的心狠狠一揪!思及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那张时而厚脸皮、时而严肃的脸庞,便难以掩饰她的惴惴不安。
「那他死了吗?」开始担心门口的花篮是为了哀悼叶君武才送来的。
楚昊谦失笑。「还没,只是目前躺在医院里。我正要过去探望他,一起吗?」他比比停在门口的Volvo轿车。
「好!」梅绝招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心底充塞着忧惧的情绪,一张脸跟着泛白,唯恐到医院里看见的,会是凄惨得连她都舍不得的画面。
「叶君武若是知道妳要去探望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楚昊谦意有所指。掏出车钥匙、解除警报器,朝梅绝招咧咧嘴--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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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呵欠在病房内响起,电视遥控器跟着被掷到地板上,喀啷一声宣告报废。
「武哥,」叶君武的正牌小弟撇下正读得津津有味的色情杂志,赶紧出声警告:
「小声一点,等一下吵到隔壁病房,医生又要来帮你打镇静剂了。」
先前武哥住的是四人一间的一般病房,只是武哥太过嚣张的恶劣举止,严重惊扰病房内的其它病患及家属,纷纷要求换房或转院。为避免院方翻脸,将武哥抬出去丢掉,只好替他换了个单人房,以保障其它病人的身家安全。
叶君武哼了哼。「来啊,现在我好得差不多了,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乱打针,我一把掐断他的脖子!」
「掐断谁的脖子啊?」
一个怒气冲冲、却又极度隐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叶君武凶神恶煞地瞪过去,却瞥见梅绝招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身旁是故作无辜貌的楚昊谦。
「梅绝招!」叶君武喜出望外、忘情地呼唤,恨不能立刻跳下床迎接他朝思暮想的清纯小百合,「妳是来看我的吗?」呜……好感动喔。
「是啊,」梅绝招冷着一张脸。「来看你死了没有。」看来是没机会在他坟前供上一束白菊花了。
上一秒还担心会不会见着重伤濒死的叶君武,下一秒却瞧见这不良中年元气百倍地破坏医院公物,还死性不政地乱呛声,害她的一腔担心完全付诸东流,先前的不安活像是个笑话。
「要感谢我哪。」楚昊谦率先踏入病房,大剌剌地横躺在靠窗的长沙发上,小弟立刻抓着手边的黄色书刊乖乖站在一旁。
「知道啦!」叶君武啐道。才转头向梅绝招,脸上的不耐顿时化作柔情万千。
「要不要吃水果?苹果?梨子?水蜜桃?起司蛋糕?」探病的礼物迭得像山一样高。
「你家门口摆那么多花圈花篮,我还当你要出殡了。」一确定叶君武无丧命之虞,梅绝招心底的温情荡然无存,嘴上也不留余地。
气恼的理由,泰半还是因着自己前一刻太过忧虑的态度:一见到活蹦乱跳的叶君武,便发现自己在乎的程度已经太过,牵挂他的心思根本不受控制……
楚昊谦从柜子里挖出一盒蜂蜜蛋糕,跟着附和:「真的,附近的葬仪社都来递名片报价格了。」还真以为他们打算办丧事哩。
叶君武的脸臭得可以。「是哪几个白痴送的花篮?叫他们全部给我搬走,要不然见一篮砍一个。」
一群白痴!谁说挂彩进医院需要送花篮致哀的?
「真有气魄啊,说杀就杀说砍就砍?」梅绝招恶狠狠地将手上的公文包一掼,愈来愈不爽,「好的不学学坏的,谁叫你跑去杀人放火还被开了两枪!我问你,你到底是想念书还是怎样?那么老了还到高中注册,却又不好好上课,我实在搞不懂你!」还声称什么想考大学,她才不信现在大学那么好考!
「下次我会小心,不要被打中啦。」还不是对方太阴险,安排人躲在暗处偷袭他,否则他哪可能负伤!
「还下次?再给我搞这种飞机一次,马上报警抓你!」反正有梅快招这个自己人,打通电话就会有专人来把叶君武缉捕到案。
「听见没有啊叶君武?老师的话你要牢牢记在心上。」楚昊谦切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咀嚼,顺道遣小弟去泡红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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