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差别吗?”袁誫耸耸肩,露出一抹危险至极的冷笑,肃然离开房间。
“我早就活在地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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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人啊!来人……”独留在房里的袁尚,愤怒的在病床上狂乱的喊叫着仆役,他嘶哑的怒吼声却被喜悦的、甜蜜的“结婚进行曲”乐声给掩去了,他挣扎着想将掉落在地上的遗嘱拾起,痛苦的低咆。
“我、我……我要撕烂它,看他还怎么继承、还怎么威胁我!我不能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碰!”袁尚跌落在地,顾不得摔痛的破败病体,他吃力的爬向那份该死的遗嘱,拉扯着呼吸器的接管前进。
“混、混帐野种……跟我斗,你还差得远了!”
袁尚想不到他控制了一辈子的傀儡,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反咬他一口。
“嘶——”断裂的接管泄出他赖以维生的氧气,意识逐渐模糊的袁尚仍痛苦的坚持着往前,他喘息着低喃:“茵茵、茵茵……别怕,爷爷来救你……”
袁尚的呼吸愈来愈费力,遗嘱距他仅有一臂之遥,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前进了,那双向来精明的瞳眸渐渐涣散,最后的生命如流沙般,点点涓逝……
当完全的黑暗包围住这个曾经被政商界誉为“铁人”的圆城集团前总裁袁尚时,他历经风霜的老脸上,早已爬满了泪痕——
为的,不是忧惧死神的降临,而是他心里明白,即将下地狱的,是他珍爱了一辈子的宝贝孙女儿!
而打开地狱大门的人——
却是他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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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啊!这里是哪里?怎么这么冷、又这么吵?!
袁海茵皱了皱娇美的小脸,昏沉的脑袋似乎听见原本嘈杂的人声,在同一时间倒抽一口气后静默了。
真、真的好冷唷!
她双臂抱胸、打了个哆嗦,直觉地缩向身畔温暖的热源——
突然。“小姐,请……请你站好。”有个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温柔的说着:“是药效还没退尽吧?这样好了,你靠在我身上走吧!”
药效?什么呀?
海茵还来不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下一秒,极具临场感的管弦乐陡然响起,吓得海茵脚步踉跄了一下,她正想开口,却听到一个哀叹似的声音——
“茵茵、茵茵,原谅爷爷……”一声声悲怆的呼喊声穿透迷雾,逐渐将她昏沉的意识唤醒。
是……爷爷的声音?!
海茵真被搞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记得,今天一早她在学校接获爷爷病危的消息,便匆匆由日本赶回来。等在机场大门迎接她的只有司机一个人,一路上,他却怎么也不肯透露爷爷的情况,让她心急如焚。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一心急着探视他老人家的病情,才下车,便由大门口一路奔向爷爷的房间,心里正奇怪着向来朴实的袁家大宅,怎么变得如此……美轮美奂?
焕然一新的屋邸,简直就像重新建造的一般,可她一踏进爷爷的房门——
海茵努力回想着,却怎么也理不清之后发生的事……似乎,之后的记忆全不存在似的?
迷蒙间,海茵感觉到自己正被人“抱”着向前走,她的头好重好重,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一样,任她怎么努力,还是张不开眼睛,而且还全身酸软得举不起脚步,那人好心的搀住她的手肘,让她倚在自己身上,承受了她大部分的重量。
耳边缭绕着她怎么也想不起曲目的音乐,身旁的人主导着她的步伐,像是配合着节奏般,慢吞吞的脚步走了没多久,便停下来了,不一会儿,连音乐声也停了。
别、别走啊!
海茵皱着眉头,感觉身旁的那人离开了自己,正当她担心自己即将因为虚弱的双腿无法支持而跌倒时,一条铁臂突然攫住她。
海茵正在心里纳闷着,突然一阵低低的男人说话声由头顶传来。
“咳,基于新人的要求,以下是他们……别出心裁的证词。”一个浑厚、老成的声音,像念经般的开口,由他停顿了好几次的语气判断,他似乎颇不认同证词的内容。
放……放手!快勒死人了!
“唔……”海茵痛苦的出声,小手拍打着丝毫不为动摇的铁臂。
“……你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呃……拥有她,不论生老病死,仍然一本今日誓言地对待她?”
由于她刚刚一心专注着与这只“怪手”搏斗,漏听了男主角的名字。
“愿意。”低气压的沉默仅维持不到一秒的时间,男子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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