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记得,当年王家和叶家祖先从大陆唐山过台湾,身上各自带着一只项链坠子、代代相传,只怕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喽!”王高嵩接过项链坠子,回忆过往,不胜唏嘘。“你我两家世代交好,我和你父亲更是穿开裆裤一块长大的好哥儿们。后来各自成亲后,妻子更同时怀孕,你父亲忽然有了个主意,说要指腹为婚……”
“这事我也知道,当时交换的信物,便是这个‘鸳鸯坠’了。”
“是啊!其实这‘鸳鸯坠’又名‘兄弟王’,共有一对。镶蓝宝石的鸳玉由我们王家代代相传;至于镶红宝石的鸯玉,便由你们叶家世代保管。一场指腹为婚,王家的鸳玉到了叶家,叶家的鸯玉却到了王家。这坠子镶着红宝石,便是鸯玉了,咦?这不是应该在若男手上吗?是她送你的吗?”
“嗯,的确是若男姐送我的,我珍之重之,始终带在身上。”
“你有这份心,若男九泉之下,也应含笑了。”王高嵩凝视手中鸯玉,长叹一声。“这本是你叶家代代相传的宝物,终究还是回到叶家人手中。”
“若男姐没能嫁来我们叶家,我也觉得很遗憾。”
“若非你大哥早夭,你又晚了十年才出生,年龄不相称,无法完婚。否则,否则若男又岂会认识那无赖,竟为了他与我恩断义绝,断了父女关系……”
“是你逼若男姐的!你逼得她离家出走,最后还客死异乡!我……我好恨你。”叶北辰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似的。
“当年你为了若男与我反目,负气出走,我好不容易才盼到你回来,你……你难道还不能原谅我吗?”王高嵩目中含泪,顿时仿佛老了几十岁。
叶北辰看着他,颓然坐倒。“我从小住在你家,虽然吃穿不愁,却从不曾真正开心过;你工作太忙了,从不曾正眼瞧过我。只有若男姐关心我、怜惜我,我不开心时,她逗我笑;我生病了,她彻夜守着我。你知道吗?当她离家出走那一天,我哭着求她不要走,她却只留下这一条鸯玉坠子,说你容不了他们,他们只好离家出走,就算再苦再累,他们只要能在一起,就是莫大的幸福了。她那时笑得好幸福,我始终忘不了。”
“可是那无赖却辜负了若男……”
“人不痴狂枉少年,至少若男姐曾经幸福地笑过。我也希望能让我深爱的女人笑得如此幸福。”
“你又想起小昭了吧?”王高嵩长叹一声。“别人都说你处事淡然、冷静稳重,却不知你情长至此。为了她,你几乎一蹶不振……”
“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你心结已解,伯父虽为你高兴,但也想早点看到你成家啊!”
叶北辰淡淡一笑,忽然说:“这条项链坠子既名‘鸳鸯坠’,便该配对成双才是……”
王高嵩一愣。“你大哥夭折后,你父亲便将鸳玉转交给你,再加上若男送你的鸯玉,原本一对‘鸳鸯坠’应该全在你手中。可是,你不是曾经说过鸳玉因故遗失,现在又要如何配对成双?”
“伯父,你相信命运吗?”
“我年轻时目空一切,认为人定胜天,完全不相信命运;后来年纪大了,世路看遍,却由不得我不信啊!”
“伯父既然相信,就请你将我的姻缘交由苍天安排!若是谁得了鸳玉,谁就是我叶北辰的妻子。”
王高嵩张大了嘴。“荒唐!大荒唐!婚姻岂能如此儿戏!我……我不答应!”
“指腹为婚,难道便不儿戏了?”叶北辰接过“鸳鸯坠”,细细收好,缓缓说。“我心意已决,伯父既然信天知命,便不该反对才是,我这也是为了一圆伯父和家父当年的婚约。”
王高嵩登时哑口无言。“要、要是鸳玉始终不出现呢?”
“这容易!一年为期,一年过后,若是仍无鸳玉消息,我的婚事完全交由伯父安排。”
王高嵩明知他的心中必定有另外一番心思,却又瞧不出破绽,再加上实在太担心叶北辰的婚事,终于点头答应。“你可别想搞鬼!既然说好交由天意安排,就不许人为介入。”
“放心吧,你知道我从不说谎骗人的。”
王高嵩纵声大笑。“我也不怕你搞鬼!我虽然在家养老,消息可是比谁都灵通,你等着我替你安排婚事吧!”
“是吗?”叶北辰悠悠地说,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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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铃铃洗了一上午的盘子,好不容易得空从餐厅后门溜了出来,还来不及换下沾到油污的衣服,便直奔了叮叮的学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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