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德的,你给我听着——”
“我、爱、你!”
“你想逃就逃吧,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有走的自由!我不会再禁锢你不愿付出的爱了!”
海静推开身旁的保镖,继续放肆的哭喊。“我已经太累太累了,不能再承受你一再把我推开、一再把我丢下的痛了!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听见了没有?该死的你,听见没有……”
看着他不曾停歇的脚步,海静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任何声音。在这一刻,她不禁可悲的向上天祈祷,自己这颗愚蠢的、固执的爱着他的心啊,可以在这一刻因为他的绝情而死去!
既然死不了心,就让她提早死去吧!
上天应允了海静的祈望,当德伦狠心的拉开大门离去的那一刻,她像似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心痛,含着泪、默然无语的瘫倒了下来。
在昏迷前,她根本不曾担心有没有人会及时接住她、还是任她孤伶伶的跌痛了自己。
有什么差别呢?
反正,早在她爱上这个不该、也不能爱上的无情人时,她的世界早已沉入无边的苦海里了。
飞散的泪水,在为她悼念她得不到任何回报的爱,在意识溃散前,她所有的心思,都回到了铸下这段悲剧的最初——
那是她,深深爱上他的开始。
也是她,甘愿从纯洁天使化身为人人唾骂的荡妇的开始……一九九一年夏
几乎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
告白的那一天,是海静十三年的人生里,最幸福的一天。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破碎的钢琴声,如受伤动物的咆哮从白天哀号到夜晚,仍未见休止。
“别笑了,德伦,拿出点礼貌好吗?”奉命保护或说监控——不久前才死了老公的黑社会夫人,警政署的高阶警官,德翔,无奈的带着爱惹麻烦的同父异母弟弟和助手宇瑞驻守在文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噗哧——”夸张一笑,德伦年轻的笑脸上净是狂妄,他用手肘推推满脸僵硬的宇瑞。
“我说啊,咱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礼貌,而是同情心才对……”谁让他们要逼他这天才钢琴家听这么残破的“音乐”,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你……算了!”叹了口气,德翔拿这弟弟根本没辙,教弟无方的他只能对文家的女主人投以抱歉的眼神。
明知受人取笑,却仍端坐在钢琴前的海静,努力的用她那可爱但僵硬的小手练习着完全不灵巧的技法,辛苦的结果,却只是制造出更加损人听力的可怕噪音。
“妈咪……我不行啦,你别逼我了好不好。”十三岁的海静皱着粉白小脸,气呼呼的敲打琴键,恳求温柔但坚持的母亲让她放弃这个折磨。“人家……人家的肚子好饿……”
“海静,不可以轻易说放弃!”文夫人坚定的口吻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继续练习,练到我满意了才可以吃晚饭。”
“原来她这么瘦不是没有原因的……”德伦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这么严苛的条件,我看她铁定要饿死!”
“是吗?”文夫人不看他,反而冷冷的瞥了因为弟弟鲁莽的评语而满脸通红的德翔一眼。“你也这样认为吗,德翔警官?”
“我……”他张口无语,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德伦,快道歉!”他用眼神示意与德伦感情不错的宇瑞劝劝这口无遮拦的小子。
宇瑞只是沉着脸的来回望着他们。
“我说实话而已,道什么歉?!”德伦撇撇嘴,性感的唇弯成不屑的弧度。“进步,不是靠强迫得来的,你的强硬教育,只会偃苗助长!”
“喔?”挑起细致的眉,文夫人淡淡向他下战书。“难道你有本事帮我把女儿教好?”
“夫人这是想……”德伦打量着十三岁的海静,绝尘脱俗、清丽诱人,她是清秀小佳人,他可不是翩翩君子!“送羊入虎口?”
“德伦!”听到弟弟暗喻十足的话,德翔差点没昏死过去。“别胡说八道。反正你也闲得慌,教教钢琴而已,又不花你多少时间!”
“听说你是师出名门的音乐系高材生?如果要麻烦你调教海静……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文夫人的语气和她字面上的话,可是全然不搭轧的讽刺。
那反讽的意味,提醒着德伦来自于德家对他的不屑,隐伏的自卑感突然萌发,激起了他的怒气。
“钱,或许买得到我的时间,但,不一定买得到你女儿欠缺的才华。”德伦晦暗黑眸瞥过海静的脸,在看到她瞬间刷白的脸色时,不禁懊悔自己的唇枪舌剑带给她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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