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似乎肚子不痛了,飞快地起身冲出客厅,可是到了玄关,他却退了回来。“妈的!你们家养老虎啊!教人家怎么出去?”
“哈哈!咬死你这个人渣!”Sara回头恨恨地唾骂着。
“我送你出去。”明伦赶紧冲上前去扯住男人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拉他出门。此刻,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争吵,免得哈利的咆哮声把整个社区吵翻了。
明伦好不容易才护着男子走出院子,到了门口,她发现他咬着牙根,表情极其痛苦,不禁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我叫部计程车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还能走!”男子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那对姊弟简直是神经病、疯子!尤其是那个小鬼,妈的!一边掐住我的脖子,一边猛踢我的肚子,你别看他人小,力气可大哩!要不是我临时摸到花瓶拿来砸他,他妈的!我的命早就葬送在他手里了!干!”
男人边走边骂,迅速地走远了。
侍明伦回到屋里,只见Sara蹲着捡拾地上的花瓶碎片,头垂得低低的,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那沙沙的扫地声。朱友信不在客厅里,大概是躲回卧房里去了吧!地上有一行血滴蜿蜒至他的房门口。看到这情景,她猜想这对姊弟可能刚刚吵过架。
“小心!”她趋前帮忙收拾。“这些碎片会割手的,我去拿胶带来!”
“不用了!”Sara闷闷地说道:“麻烦你去看看我弟弟的伤势,他——他不肯让我靠近……”
“好!我知道了。”
她看帮不上忙,只好去找朱友信。
方才那阵混乱和吵骂,还在她的脑子里轰轰作响,尤其是刚才Sara那股泼妇般的蛮劲,以及唾骂的凶狠表情,不仅把她残余的睡意全吓跑了,也令她不由自主地心惊起来!
完全看不出平日不爱理人、不爱讲话,状似我行我素的Sara,竟有着如此澎湃吓人的狠劲;更令人惊讶的是,她会在半夜里带男人回家,然后又当着她弟弟的面前发生这种“丑事”。明伦不禁狐疑地伦瞥了Sara一眼,只见两行清泪迅速地滑过她的脸庞,但却被狠狠地抹去了。
Sara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啊!在这一瞬间,明伦几乎快同情起她来了。
不过,同情一个不值得同情的女人,特别又是个情敌,她觉得这个念头实在太荒谬了。更何况在她的画室里,还陈列着她和许多不同男人的合照,其中还包括了她和致远的。明伦认为她在感情方面的随便和任性,真是不可原谅。而她这次的“感情风波”还殃及无辜的第三者——她单纯而善良的弟弟;明伦真的觉得她实在太可恶了!
孰料,朱友信的执拗也不下于他姊姊,他对明伦的敲门也相应不理。
“朱友信,我可没得罪你唷!”明伦停止敲门,把脸贴着门上低声道:
“别忘了!我是个护士,现在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口,你看你血流了一地,一定很严重吧!搞不好伤口需要缝合呢!”
明伦苦劝良久,最后门终于打开了,只见朱友信用毛巾捂着太阳穴,说了一句:“带我去医院!”然后整个人就“碰”一声昏倒在地了。
“小弟!”Sara狂喊一声,扔下扫把奔了过来。
“别吵!”明伦急喝道:“他的脉搏正常,还没死呢!你赶快打电话到慈恩医院急诊室,先报上我的名字,请他们派救护车来。”
Sara闻言,马上转身去拨电话。这时候,躺在地上的朱友信却醒了过来,他呆呆地看了明伦半晌,说道:“对不起!我只是看到血,吓昏了!”
“好好!你先别说话,做一下深呼吸、吐气。待会儿等救护车来了,我陪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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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说话,安静地平躺着。
在赶赴医院的途中,Sara一直紧握着她弟弟的手,而脸上是一片忧急悔恨交加的复杂表情,她并不时地询问医护人员“他要不要紧”之类的话;在经过明伦再三地安抚下,她才颓然地安静下来。
而朱友信在急诊室里接受缝合的时候,更表现出惊人的镇定功夫;他并不大声喊痛,只是微微地皱着眉头而已。此外,Sara也颇坚强的,她一直默默地盯着他被缝完六针。
事后,医师私底下对明伦说,幸好男孩的伤口仅伤及表层,如果深入靠近动脉的地方,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还好是不幸中之大幸。然而,为了顾及可能会有类似脑震荡及其他后遗症,医师又建议让他留在恢复室里休息,直到完全没有问题了再离开。
明伦由于白天要上班,所以无法久待,对Sara交代了些必须注意的事情后,就要离开,但一看见Sara既憔悴又无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她有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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