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的话让你难过了吗?”他不以为茉莉会喜欢上他,她看起来像一个与这尘世脱离的女人。
至少在感情上,她是冷漠的。她表现出的顺从,都只是一种心灰意冷的假象,她必然是在感情上受到极大的创伤,才会有这样看破后的冷然。
“没事,只是想到一些感伤的事而已。”她强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
杜珩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至少茉莉还知道他是一个自由的摄影师,但他对她,可说是一无所知。
“你会不会后悔带我同行?”她觉得自己太情绪化了。
“怎么会,带你出来我才不会孤独啊!”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你是一个要自由的人,不是吗?”她语带嘲讽地说。
“哈哈哈!”杜珩狂笑,他承认自己拿她没辙。“偶尔有个漂亮的女人作伴也很不错啊!”
他举起双手,这个女人在挑战他的自由论点,再说下去他恐怕要弃守他坚固的城堡了。
“女人总期望男人为她停留。”茉莉近乎自言自语地说。
***
离开朝气蓬勃的果叶村,他们跨越了中正和永安两座跨海大桥,来到白沙岛白沙乡瓦硐村的张百万古宅。
“张百万原是从大陆移居澎湖的一个渔夫,听说后来在金屿得到了乌金,才一夕之间变成富豪。就连他盖屋子所用的瓦片都是原本宫庭和庙堂专用的‘瓦硐’,而且还是康熙皇帝特允许他兴建的。当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说,心里十分好奇,他是原来就取名叫张百万,或者致富后才改名的!”
茉莉听完后浅浅一笑,她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没想到只是对张百万的名字感到好奇。
她看着这片曾经风光一时的古宅,心中不免要伤情。再怎么光荣的历史,都将成为过去;再怎么奢侈的建筑,最后也不过是供后人凭吊的古迹;那些曾经锦衣玉食的贵人们,最后还是得躺进冰冷的地底长眠。
自古以来,没人能例外。她不禁想起李白登金陵凤凰台里的诗句——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官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幸好这片古宅并没有惨到“埋幽径”,至少常常会有游客来凭吊它往日的风光,“它”还不至于太过寂寞。
“有一种凄凉的味道,对不对?”杜珩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不仅凄凉,还有一些感伤。就像再怎么风光过的生命,最后也不过是一堆白骨而已。”
“你想大多了,等我们都化成一堆白骨时,这世间的一切也不再需要我们烦恼了。”杜珩潇洒地说。
茉莉浅浅一笑。是呀,短暂的人生,是不该过得这样悲伤!
游毕古意盎然的“张百万古宅”,他们来到了白沙岛最西端的“通梁大榕树”。“通梁大榕树”位于通梁村保安宫的广场上,树龄三百多年,盘根错节的树根由数个支架撑住,在下方形成一个通道。
保安宫香火顶盛,卖香纸与土产的摊贩齐聚一隅,热闹非凡。
他们烧香拜拜之后,茉莉好奇地问他:
“你拜拜通常都跟神明说些什么?”
“一般人到庙里烧香拜拜不外祈福求平安,或者求财,但通常我都只是单纯的拜拜而已。我想人的欲望那么多,神明怎能一一顾及,所以,只要对神明怀抱一份诚敬的心,就够了。”杜珩潇洒地说。
前方正好来了一群香客,杜珩怕她被人群挤开,突然握住她的手。
“你跟神明许了愿望吗?”他笑着反问她。
“我妈妈曾经告诉我,到外地烧香拜拜最好不要许下愿望,因为一旦愿望达成,就必须千里迢迢地回去还愿。”茉莉顽皮地说:“除非我打算再回澎湖遗愿。”
茉莉走向一个卖贝壳和刺河豚标本的摊位,摊上摆着大大小小的贝壳,她拿起一个手掌大的白色螺型贝壳,将洞口附在耳旁听了一会儿。
“有听到海潮的声音吗?”杜珩笑着问她,茉莉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让他着迷。
“我听见它哭泣的声音,来自很久很久以前,很深很深的海底。”她认真地回答他。
“先生,买一个贝壳送给你的女朋友吧?”摊贩笑着兜售。
茉莉突然尴尬地放下贝壳。
“我送你!”杜珩很阿莎力地掏出皮夹。
“你别为我破费。”她认为杜珩是因为摊贩的那句话才掏出钱包的,男人通常都死要面子,在这种情况下若不掏出钞票,似乎会让旁人嗤为小气。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采莳
杜珩
茉莉
追爱浪子
情深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