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高中时的乐团第一长笛喔。」柯南懒懒翻身站定,搔搔乱发。「吹德布西牧神的午后都不成问题。」
「谢谢妳的抬爱!但我们还是不--」
「欢迎。」司真一只大掌伸过,当场拆傅玉的台。「有妳加入,我们终于不再三缺一。」
「请多指教。」反正她也只是看不下去傅玉被欺压的惨况而已。
「你们没听到我说话吗?」急得她气爆。「我宁可乐团没有长笛手也--」
「妳有完没完?」
司真淡淡一句,不耐烦的斜睨冻结了她的愤慨。她没有看过这样的他,没想过她那个憨直的大头呆会有这种表情。而且,直直冲着她来。
「那么我们今天就开始排练。」司真从容主导大局。「柯南,妳能拿长笛来吗?」
「开车回去拿,来回大概要半个多小时。」
「弟。」
「喳。」狗奴才马上搓手上前。「柯大小姐,请容小的载您回府上拿吧。」
「我们会在这里选曲,妳有什么意见可以先提。」
「我没意见。」任何圣诗都OK。
「那我跟尚之就直接定案了。」
倏地,兵分两路。一组人马取长笛,另一组人马选曲目,都是两两一组,以高度效率迅速完成所有前置工作。
只有她,一个人被丢在所有人背后。PHILA-是希腊文喜爱的意思,HARMONIC是和谐的意思。两个字合起来:PHIL-HARMONIC,喜爱和谐,翻译出来,就是爱乐。所以一个爱乐的团队,应当是喜爱和谐的。
可是傅玉的小乐团,阵容愈是坚强,愈不和谐。
陷入混乱。
「太轻浮了!」傅玉重斥。「我说过我要的是各声部的那种厚度感,不是这种百老汇似的杂耍团!」
「那么妳何不亲自演奏一遍给我们听听看。」司真将小提琴悬空夹在下巴与肩窝上,淡漠调弓。「否则没人知道妳要的到底是什么。」
又来了。柯南没力地垂握长笛坐到一角去,玩她的MP3手机。
「妳觉得这样的层次感还不够丰富?」连尚之都搞胡涂了。
「但这是『奇异恩典』,不是『不莱梅乐队』!」演奏出来的声音简直像鸡狗牛羊在拿乐器把玩。「而且这首圣诗是为了衬出崔爷爷生前的写照──」
「妳干脆直接放CD算了。」司真径自收琴。
傅玉大愕。他怎么又这样?最近几次的排练,他总以走人收场。
「要不要试着从编曲上再做调整?」相较之下,原本最不配合的尚之,竟变得比司真还好沟通。
「对啊,编曲要变……」她嘴上附和,眼却盯着司真。
「我们可以加强大提琴和钢琴之间的──」
「尚之学长,你是不是刚吃完墨鱼面没刷牙漱口?」方老弟在旁边悠然打岔。「你牙齿跟舌头都黑黑的喔。」
他连忙捂口,起身快步杀往豪华诊所的盥洗室。
「记得用牙线清齿缝!」懒懒高呼。
她望着司真的背影,奇怪地提不起劲去跟他吵。留他有什么用?他每次走人,都像搞定手术的大医生,后面的一堆杂务及缝合什么的,全丢给开刀房内的小喽啰去收拾。
他从不想想被他这样抛在身后的人,心里会有什么感受。
他只问结果,不管过程。
「好吧,司真先离开,我们三个继续--」
「歹势。」柯南闲闲坐在沙发调整耳机。「小提琴是整个小乐团的主角,如果只剩我们三个配角,练也是白练。我不想留下来浪费时间。」
傅玉茫然伫立,凝望地面,彷佛被吸入地板木纹的漩涡里。
「想走的人就先离开,不必勉强留下。」
第一个霍然迈出大门的,却是司真。冷漠决绝,对她的受挫舆立场毫不顾念。
柯南垂叹,还以为她故意恶待傅玉,可以刺激司真留下来声援的说……
「小玉儿,这样下去,乐团真的会散掉。」
她知道,可是,对于司真,她心灰意冷了。她不能理解的是,这明明是很小的事,
为什么却击垮了她所有的斗志,变成一摊软趴趴的烂泥巴?
「我这几次都已经准时出席,不敢迟到,而且长笛手也有了,但他的态度完全没改变。」天晓得他到底在不爽什么、还要不爽多久。
「那根本不是我老哥发飙的重点,OK?」拜托,到现在都还没搞懂。「妳难道不知道我坐在旁边帮妳避掉多少危险吗?」
小脸认真皱起。「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坐在一边负责乘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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