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那样叫喜欢我,我还真不敢想象她怎么对待不喜欢的人……」她喃喃自语,一面转身自柜子中拿出一迭漂亮的小盘子。
「妳有个不错的地方。」他看了下设备齐全的厨房,然后开始切蛋糕。
「原本住的那栋房子太大了,三年前我把它卖了,然后买下这层公寓。反正我就一个人,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她随口解释,眼睛牢牢地盯着覆盖在蛋糕上那层红得罪恶的樱桃酱,忍不住伸出手指。
「用叉子。」啪地一声,魔掌被轻拍了下,不过她还是如愿偷到一小坨,机灵而迅速地将赃物塞进嘴里。
真材实料、甜中带酸的自制果酱令她轻叹一声。
这么美味的东西,真被毒死也心甘情愿……
视线不由自主地为那沈醉的神情所吸引,他感到心跳漏跳了一拍,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移开目光。
客厅的一片笑闹适时传入厨房。
「孩子们都玩得很愉快。」他说。
「我很高兴他们能来。」她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指头,不经意地说:「我家很久没那么热闹了。」
他很快地又瞥了她一眼,下动声色地说:「妳捐的二十万对他们会很有帮助,青少年之家可以用这笔钱增添不少器材和书籍。」
「呃?」又想偷吃的手指冻在半空中,她讶然抬头,半晌后,突然朗声笑道:「老板,你在开什么玩笑啦!」
「我知道俞神父收到的那张支票。」
「喔、喔,那个啊……」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是以馨以『晓风』的名义捐的啦!我只是负责转交而已,你不说我都忘了。」
「妳拥有一半的『晓风』,不是吗?」他平静地问。
她再度愣住,然后笑嘻嘻地用肩头轻撞了他一下。「真是的!老板,原来你还偷偷地去打听关于我的事,是不是真的对我有点意思啊?」亮晶晶的大眼朝他眨了眨。
「我刚认识以馨时,她就跟我提到过一个不怎么负责的好友兼生意合伙人,对方是谁并不难猜。」他温和地浇了她一桶冷水。
夏侬的笑容冷却,还来不及说话,客厅的哄闹忽然转为骚动。他们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
原本在外头镇压场面的俞神父,带着一个瘦小的男孩走进厨房,男孩的手上拿着某种东西,夏侬整个人突然的僵硬并未逃过裴若津的眼睛。
「对……对不起,大姊头。」男孩惭愧万分地垂着头,双手拿着断成两截的青色细颈花瓶,简直快哭出来了。「我不小心把这个撞倒了……」怎么办?这个瓶子,看起来好像是什么传家古董之类的,就算他再辍学一次去打工也一定赔不出来啦!
「他跟另外一个孩子比腕力,一个不注意就挥倒了花瓶。」俞神父的老脸上有着歉意。身为上帝的仆人却连七个青春期的孩子也管不住,着实令人丧气。
裴若津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夏侬的反应,只见她在瞬间又换上平时的开朗神情。
「哎哟,干么摆这张脸?」她大笑地拍了下男孩的小平头。「吓死人了……我还以为你不小心把哪个家伙从窗口推下去勒!原来只是一只花瓶!」
「可是那看起来很贵的样子……」男孩不太肯定地抬头看她。
「别人送的便宜货啦!」她一手架在他的脖子上,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偷偷告诉你,其实我一直认为那花瓶丑得要命,只是丢掉又觉得对不起朋友,现在你真的替我解决了一个难题,我谢你都来不及了。」
「真的?」男孩再次确认,在她笃定地点头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现在你去告诉其它人,吃完炸鸡块和披萨之后,我们还有蛋糕。」她接下损毁的花瓶,把他打发回客厅,俞神父感激地朝她一笑之后也随着离开。
她垂首轻抚着破碎的骨瓷,似是已神游至远方。
「妳还好吧?」裴若津关切地问。
纤长的手指凝住不动,彷佛此时才想起厨房里另有一人存在。
「我爸妈以前除了做生意之外,还喜欢收藏古董。」没有看他,淡然而遥远的口吻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这只花瓶又是他们最珍视的一件,在他们走后,我只留下这样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很遗憾发生这件事……」他轻声说道,声音中有着真切的知心。「妳刚刚有权利生气的。」
她耸了耸肩头。「十几岁的小孩偶尔闯点祸是正常的,何况他刚才已经够愧疚了,没必要让他更难过。」
一抹复杂的微笑浮现在蜜色脸庞上,她接着又说:「其实我小时候有好几次都想砸掉这个花瓶,想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看看他们是喜欢这个花瓶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可惜到头来,我还是没胆去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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