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挺胸!缩小腹!”
“摆手!扭臀!微微笑!”
细细的小蛮腰在一声接一声的高喊声中,如风中的蒲柳摇摆,三寸半高的高跟鞋,也喀喀地发出响亮的声响。
十年前,当她还是个青涩不经事的小女孩时,在村子里一场热闹的迎亲场合中,她遇见了他,一个可恶、冷酷却又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的男人,那一声声、一句句语带讥嘲的野丫头称呼,严重的伤害了小女孩的心。
或许是顽皮了点,或许是贪玩了点,但她绝不是他口中的野丫头。
她的成绩,始终都维持在前三名,她的笑容是学校老师和同学们公认最甜美的,她的打扮也是同学中最漂亮、最整齐的,横看、竖看,她也绝对不是他口中的野丫头,绝对不是!
回家后,在不服的心理作祟下,她喝掉一罐又一罐、一箱又一箱的汽水,只因为一个错误的传闻;多喝汽水会有气质喔!只不过当她知道这是错误观念的时候,她几乎因为摄取过多糖分,而得糖尿病。
直到多年后,单纯无知的小女孩才知道,原来气质不是喝汽水就能培养得出来的,要当个有气质的淑女,除了美丽大方和要有智慧、有胆识之外,还得学美姿、美仪,并拥有连女人看了都会流口水的窈窕身材。
“瞎了眼的男人,我会让你知道,我,绝对不是野丫头。绝对不是!”扭着几乎要被她折成两段的小蛮腰,踩着老是走不好、让她趺跌撞撞的三寸半高跟鞋,已经长大蜕去稚嫩外表的小女人嘀咕着。
“勾魂,摄魄,抛媚眼!”小女人双手夸张的将胸前的那团粉嫩往上托高,大力扭摆着腰肢,一双长睫不停地煽呀煽,学着墙上贴着的玛丽莲梦露海报猛抛着媚眼。
“哼!男人长得帅就神气喔。我要让你知道,当年你口中所说的野丫头,已经是个美丽大方、身材好、气质佳的淑女。”
一想到当年,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隐隐作疼,蓦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除了淑女之外,她还要当个贵妇人,一个人人称羡的贵妇人,整天啥事也不用做,只要将自己打扮的美美,皮包里金卡、银卡、现金卡、提款卡、高尔夫球卡……有的卡没的卡一大堆,还有钞票、支票装的满满的,只要懂得吃喝玩乐的贵妇人。
没错,就是这样!哈哈……贵妇人,我爱你!
一跛一跛地,小女人咬牙切齿地宣示着:“贵妇人、贵妇人,我是贵妇人!只需打扮的漂漂亮亮地花老公的钱的贵妇人。”
他说她是野丫头,她偏偏要当个贵妇人,把他吓得眼珠子满地滚,把他吓得三魂七魄震走了大半。
腰,扭的更摇摆了;眼,眨的像蜂鸟的翅膀似的;微笑,甜的就像刚酿的蜂蜜;胸部,挺的就像高挂在枝头上的水蜜桃;而痛跛了的脚,这会儿也不跛了。
“气质,气质,我最多!”
“微笑,微笑,我的最甜!”
“野丫头,野丫头,踹两边!”
“噢喔!贵妇人,贵妇人,我就是……”
不用猜,不用想,正如大家心里所揣测的,这正是小女人自我设限的,有计划、有目的的迈向贵妇人之路的训练课程。
因为。她要一雪十年前被讥嘲是野丫头的怨恨,她要当个贵妇人,让他跌破眼镜,惊凸眼珠子。
臭男人,准备接招吧!一辆加长型宾士礼车,在数十辆宾士和BMW之轿车的引领下,从高速公路新市交流道下来,顺着省道,朝着南部某乡镇快速地驶去。
随着车辆的行进,一路不绝于耳的鞭炮声劈里啪啦地作响,让原本宁静的乡村小径霎时增添了热闹气氛,车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后,终于进入某村庄的人口处。
从写着村落名称的石碑进入后,道路的两旁是疏疏落落的红砖瓦厝,而随意游荡的鸡只、慵懒地趴在大石头上睡懒觉的猫咪,还有像是村庄守卫员的狗儿,全被这鞭炮声吓了一跳,个个抬起了头,竖高了耳朵,紧张的神情仿佛进入了备战状态似的。
离村子口不远处的一座土地公庙,庙口前的大树下,一群孩童正快乐地玩着扮家家酒游戏,蓦然响起的鞭炮声,有人被吓得哇哇大哭、有人人声欢呼、有人呆望着车队,像被吓傻了似的,原本的快乐游戏,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扰的乱成了一团。
只见那个原本扮演新娘、拿着一束小花的小女孩,微微蹙起了眉心,她看了看身上的小碎花洋装,又瞧了瞧缓缓通过的车队里,那穿的西装笔挺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花童,拧攒的眉心瞬间锁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