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品曦抿着薄唇,没笑出声,但唇畔始终维持着一抹微弯。
三人正在笑闹,方玺媛捧着杯子,环顾四周。
从进来到现在,大家都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一种怀念的感觉,但她知道无论怎么样,自己的感想一定比她们更深,因为她从大学起,就在这里打工,然后变成正式职员,又变成店长,有好几年的时间,她都在这里与租屋中往返。
她原本以为可以见到几个熟人,但很可惜,一个也没有。
那时几个工读生,宜倩、明欢、小杰、小蔡……都不见了,从进来到现在替她们服务的人,她全数没见过。
可惜是可惜,但其实也还好,因为她最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了。
湛蘅、品曦、乔霓,一个都没有少。
「唉。」声音出自石湛蘅。
从进来到现在,虽然气氛还是和以前一样笑闹,但她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叹了几次气。
方玺媛很知道她的个性,也许是因为被迫独立,比起同年龄的她们,她更有一股狠劲,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会全力以赴,甚少服输,这样明显的心烦意乱,实在不像她。
放下咖啡杯,她一把揽住石湛蘅的肩膀,「怎么了?一直叹气。」
「妳发现啦?」
「我就坐在妳旁边,怎么可能不发现?」方玺媛一脸好笑,「快说。」
「我那条玫瑰链子找到了。」
一句话换来三个人齐声的说:「真的?」都是很为她高兴的语气。
夏品曦很快的接口,「在哪里找到的?」
乔霓结婚那日,她,湛蘅,承尉,三人里里外外的寻找,几乎快把小教堂给翻了过来,最后连已经绑好的垃圾袋都全数打开检查,但就是没见到那条对湛蘅意义非凡的链子。
「别人捡到的。」
「找到了为什么还不开心?」
石湛蘅又是一声叹,「可他现在不在台北。」
乔霓接得很快,「妳问一下地址?我们开车去拿。」
「离岛。」
「妳开玩笑?」
「我真的希望我在开玩笑。」她看起来痛苦万分,「知道有人捡到的时候,我高兴得连讲话都在发抖,后来知道他在离岛,瞬间青天霹雳,他跟我说,要两天后才回台湾。」
既然不是开车可以到的地方,乔霓也无计可施,只好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两天很快就过去了。」
石湛蘅一阵苦笑,「我也是这样催眠自己。」
不过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心焦。
程捷--不算认识,也不算不认识的人。
她相信他说自己在离岛这件事情不是骗她,只是两天对她来说真的有点漫长,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
「可是,」方玺媛想起什么似的,「他怎么会在离岛打给妳?」
「他家住在离岛,他也没想到助手会在他人已经回到离岛的时候,才打电话跟他讲,问到号码了。」说着说着,石湛蘅又是一阵唉叹,「他如果在台湾,就算高雄我也包车下去拿了,可偏偏人在离岛……」
怎么会有这么痛苦的事情啊。
就在她大哭几天,决定放弃的时候,链子冒出来了。
冒出来是冒出来,但她暂时之间却又还拿不到。
简直就是恶作剧。
「讨论也没有结果,不讲链子的事情了。」石湛蘅挥了挥手,似乎打算暂停这个话题,「讲妳吧。」
方玺媛有点意外,「我?」
「妳在西雅图习惯吗?我弟说那里冬天很冷。」
「……嗯……」
「什么嗯不嗯的,他有稍微尽一下地主之谊吧?妳不要告诉我,他什么都没管喔,他如果连报恩都不知道,等他回来,我扭他耳朵。」
石湛蘅说这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在方玺媛耳中,却是再惊人不过的问题。去年二月,石硕臣回台湾,因为湛蘅把家里弄得太乱,没地方给他住,所以由她暂时收留。
那时石湛蘅说:「我弟不喜欢女人,玺媛不喜欢弟弟,他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证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石硕臣是个假同性恋,方玺媛也被那个温柔型的弟弟给打动了。
两人恋爱,石硕臣念的是和计算机相关的科目,已经跟厂商签了约,不可能离开,所以她抛下台湾的一切跑到西雅图,只为了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原本应该是件很好的事情,但没人敢告诉石湛蘅。因为父母早丧,姊弟相依为命,这些年来,她很努力的养活弟弟,赚学费变成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她却不知道石硕臣早就已经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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