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被他吓跑、不能被他吓跑……猛对着自己做心理建设,童润还要一手安抚着大腿不要摆得太厉害。
“明明就没有!”当她是笨蛋啊!
“你是我什么人,什么都管!你这女人!”用力过当,南瓜盅盖子的龙头断了、毁了。
抓着帘子当依靠,童润尖着声音对抗大柱子,“要不是你请我两餐饭,我才不管你……要不是你煮的菜那么好吃,我不想看你真的关门大吉,我告诉你我管你是你的荣幸……我从来不多管闲事的!”
赫镜持拧着眉头,脸色铁青。
这女人,在教训他吗?
“你以为你眼睛大、鼻孔大吗?哼!”她何必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她为什么要鼻酸,她大可不必的!
带着她也说不出的情绪,她头也不敢回,小跑出厨房。晚上九点,其实应该算是宵夜的时间。
“菜色简单,将就着吃吧。”张罗好自己要吃的晚饭,在桌前坐定的赫镜持招呼过她以后径自吃了起来。
他的晚餐时间是打烊以后。
简单的盖饭,几样炒青菜,他吃的非常简单。
“我……不用了。”总计她肚子里有两顿大餐,应该可以维持好几天的热量,即使挤得出空间来容纳这些看起来还是好好吃的东西,为了小命,就算眼前摆的是满汉全席,她还是稍微忌一下嘴好了。
也许他不会真的在食物里面下炭疽粉。
“吃。”不容拒绝,端起比平常人要大的碗以稳定的速度咀嚼吞咽,另外还监视童润是不是也端起碗来。
“这种吃法我会被你养成大胖子。”她嘀咕。
“还早呢。”他的耳朵可是一字不漏。
她的三餐没这么正常过。
端起碗,才扒一口。嗯,好好吃……
见她眉舒眼亮,赫镜持竟然觉得一向吃惯了的菜色不那么单调了。
“你叫什么,总是不能喂呀喂的叫你。”
“童润。儿童的童,滋润的润。”野菜的滋味超乎想象的好,更扯的是她的肚子容量也超乎自己预估的大。
“我叫赫镜持,持镜自省的意思。”
“噢。”
“我吃饱了,我回楼上睡觉,你呢?”他很直接,对于童润的来处去向什么都不问。
“我?”
“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出旅馆的钱,或是车钱。”她几乎在店里面待了一整天。
“不,钱我多的是。”她的当季白皮包里面还有一叠钞票、金卡、白金卡、手机……有的没的。
这么直接!
“那好,前门我关了,你不介意从后门出去?”
被驱逐了。
竟然是这样。
但是,本来就应该如此,人家没有收留你的必要啊,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大门出去大概几分钟的路有公车站牌,你可以搭车到市区。”他好心的指点迷津。
“我知道。”她没说她就是搭公车上这来的。
“那晚安、再见了,童小姐。”他摆明了送客。
不明的烟雾袅袅,从地坪漫上了路灯,往上看,惟一的光线变得天上的月娘更加朦胧。
铁椅子没了日间的温度,冷得沁人肌肤。
转了一圈,她又回到这里。
说也奇怪,以前那些看习惯的霓虹灯,百货公司的橱窗,PUB的红男绿女,从各个自进出的人群、捷运、地下道,她以前也是其中的一个啊,为什么会受不了那样生命热烈撞击的地方,不自觉的把一张椅子当成家?
“呵呵,我知道你叫仙人掌,你好温暖,你知道我一个人所以来陪我吗?你真贴心。”偌大的狗头窝进她因为寒冷交握的双臂,狗脸一抬,长舌洗刷过她被风刮得失去温度的脸颊。清甜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些,青丝披散她整个肩膀,也覆住仙人掌的大头。
“呜……”它温柔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带着撒娇。
“你可是比你那顽固的主人好太多了,不过,我好像不应该说他不好,背后说人家是非总是不对的。”她数落着那个大柱子。
这时候,她没有看到餐厅本来阒暗的楼上有盏灯亮了。
赫镜持下楼来找仙人掌。
他心里奇怪,今天的仙人掌老是往外跑,拴也拴不住。
餐厅的回廊灯也亮了。
“仙人掌……”夜里赫镜持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无限感性。
“你的主人叫你喽,去吧,要不然他会出来找你的。”童润舍不得它的体温,软软的手摸着它厚实的耳朵,忍不住贴着它,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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