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她大概是天秤座的,一半吸进去一半擤出来,非常讲究公平原则。
“妳啊!现在慢慢告诉我,妳跟秦牧野和妳老爸究竟怎么回事?”
卓妤欢抬起头,擦得红通通的尖俏鼻头,看起来分外可爱动人,如果她坐着不动,人家一定会认为她是个洋娃娃。
“妳要抓我回去了吗?”她可怜兮兮的问。
“抓妳回去有奖金可以领吗?”寒秋水本来心情烦乱,委实没兴趣跟她瞎扯,但是卓妤欢天真可人的模样,不调弄她一番,又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我就知道妳是坏人,哇!”低低饮泣变成嚎啕大哭,并且哭得惊天动地。
“妳在泄洪吗?”寒秋水见她用掉半包的面纸,鼻涕和泪水仍然冒涌淋漓。“拜托妳好不好,我只是跟妳开个玩笑--”
“真的?”好厉害的功夫!她可以把哭声从中截断,眼泪适时止住,连残余的哽咽都省去。“妳没有骗我?”
“除非我有九条命,不然我那敢骗妳。”
寒秋水很怀疑,她那么羸弱的身子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哭声弄得雷霆万钧,高潮迭起?
“看样子我只有相信妳喽。”
算妳听话,寒秋水冷哼一声。
她抓了一绺头发,打成结、放开、放开、打成结,蘑菇了一世纪那么久,才嗫嚅道:“喂!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妳耶!”
寒秋水如果双手不是握着方向盘,她肯定会一把掐死她。
“不说拉倒,我待会儿下交流道后,会给妳一千块,妳自生自灭去吧,”她真的火大了,“如果碰到秦牧野,跟他说,我不是不够朋友不肯帮妳--”
“哈!原来妳是长云哥哥的朋友?”她立刻破涕为笑。
老天!她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美呆了。难怪秦牧野打人家七岁就缠着不放,这老小子眼光不错嘛!
“既然妳是他的朋友,我相信妳就是了。”她开心得像只小黄莺。不幸的是,笑容停在她脸上才一瞬间,她马上又蹙紧秀眉,神色惨然。
“又怎么啦?”寒秋水一方面要专心开车,一方面又必须分神解析她变化多端的脸部表情,简直累坏了。
“妳,”她咬咬下唇,先滚落一滴眼泪,才肯开口,“妳不会是长云哥哥的女朋友吧?”
她是林黛玉来投胎的。寒秋水在美国看过这部流传久远的爱情小说,那个泪腺发达得像水龙头一样的稀世美女,就是这个样子。
“他对妳的爱坚若盘石,岂是区区在下我所能窃据,把眼泪吞回去吧,哭多了容易老。”
唉!用老来恫赫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根本是头壳坏去,她们只担心长得不够快,谁在乎老不老?
卓妤欢拋开愁绪,双眼闪动着灵灿,笑靥又回到她脸上,是很甜蜜很温馨的那种微笑。
“长云哥哥跟妳提过我啊?”
这女孩真的教人打从心里喜欢,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瞧她羞答答、怯生生的,两朵红晕自她粉颊漫开来。
少女情怀总是诗,由此可见一般。
“不是,是烈长虹告诉我的。”
“那妳一定是他的女朋友啰?”
“为什么我一定会是什么人的女朋友呢?”寒秋水提起烈长虹,胸口还隐隐作痛。
不知道他看见那张字条时会怎么样?他也会心痛、会来找她吗?
“妳长得那么漂亮,长虹哥哥不会放过妳的。”卓妤欢十分笃定的说。
他果然恶名远播,连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都知道他的卑劣。
“哦!我知道了,妳叫寒秋水,原来妳就是寒秋水啊!妳的确很美,难怪长虹哥哥会把火形别针送给妳,咦,妳的别针呢?为什么妳没有带着它?”
送给我又如何?他像发气球一样到处送,谁没拿到他的别针才算是稀奇呢!
寒秋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别管我跟烈长虹的事了好不好?我们的主题应该是妳跟秦牧野才对。”
说到秦牧野,卓妤欢又溢出醉人的微笑,教寒秋水看得心里乱不是滋味的。“长虹哥哥既然跟妳提起我,他也一定跟妳说过我们两家的恩怨?”
寒秋水默然地点点头。
“所以三年前,长云哥哥冒用名医师秦牧野的名字,进入『仲安医院』服务。”
“嗯!他是长云哥哥在美国的朋友,现在移居日本。”
“太荒谬了,妳爸爸居然认不出故人的儿子,连他的身分都没确定就任用他。”
“这就是我爸爸的作风呀!”卓妤欢黯然的说:“他唯利是图,任何人只要能帮他赚钱,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可以。长云哥哥的医术十分高明,医院里经常有远道前来求诊的病患,因为请了他,『仲安医院』才能门庭若市,日进斗金;至于他的容貌,确实曾经令我爸爸起疑过,但他掩饰得很好,而且十年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昔日理着平头的小伙子,摇身一变成了俊逸挺拔的大帅哥,我爸爸宁可相信他是久负盛名的医师秦牧野,也不愿自寻烦恼的猜测他可能是挟着十年前的仇恨回来雪耻的烈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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