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这份荣幸要交给章海阙。
望着她灿烂的笑容,他微微瞇眼,心中五味杂陈。
「我赶时间,必须先离开。」顿了顿,他回答。
「离开?现在?」
「嗯。」黑眸半垂,浓密的眼睫掩住他复杂的心思。
「不能再多留一会儿?」
薄唇微抿,他摇头。「不能。」
于洁珞咬咬唇,凝睇他温柔不再的俊逸脸庞,有种慌乱在她心中渐渐升起。
他很少会如此坚决的拒绝她,除非──
「你在生气简克凡的事?」她问。
「我没有资格生气任何事。」他平静地答道。
「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很多事情,景物依旧人事全非,解释也没有用。
他的态度让于洁珞千言万语全卡在喉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洁珞,是妳先违背承诺,」平时爱笑的桃花眼如今深邃闇黝,「妳出门前我曾再三问妳,妳还记得给我的答复是什么吗?」
记得,她当然记得。
「如果在妳心里认为简克凡的重要,值得让妳为了他隐瞒我,这就是再明确不过的答复。」一想起为了她那句「放心」,他满心欢喜地照顾小奕擎,事实上她却是和简克凡在一起,胸中被愚弄的怒火就熊熊燃烧。
「我不是那个意思。」于洁珞焦急的解释。
他们之间只有单纯的公事。
「洁珞,我已经不懂妳的意思了。」叹口气,他淡淡地回答。
他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于洁珞,她咬咬牙,重翻当年旧帐。
「要谈承诺,违背承诺的不只是我,还有你!」
「我?」
「就是你,当初你和别的女人衣衫不整的被我发现,难道这件事你也忘了?」
黑瞳倏地收缩,章海阙深深吸口气,俊脸足以刮下一层寒霜。
「妳还敢提起这件事?」在目前的情况下,她重提往事无疑是火上加油。
「为什么不敢?」当年她可是受害者,理直气壮。
「当年妳一声不响就离开,妳有没有想过我找不到妳有多着急?」
他有找她?
「先提分手的人是你,你又何必找我?」口气有些心虚,她固执地说。
「重点是,当年我们不像情人可似说分手就分手;我们已经结婚了,许下无论发生何事都要坚守对方的诺言,难道妳忘了吗?」他一个箭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黑眸里火光跳跃,「我们是夫妻、是亲人,而妳说走就走,毫不留恋?」
薄薄一纸寄到他家的离婚协议书,他放在掌心呵护的两年感情到底算什么?
未曾结痂的伤口再次狠狠撕裂开来,于洁珞全然不惧地迎视他,针锋相对的情景一如当年。
「别把过错全推到我身上,」她话说得极慢,就算再痛也要把事实摊在阳光下,「那么你告诉我,你和她衣衫不整的在一起,到底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不肯说出实情?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喉结滚动了下,他蹙眉。
「你说谎!」事到如今还要欺瞒她吗?
「信不信由妳,至少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章海阙深深望住她,语气微沉。「那份离婚协议书,我从来没有交出去。」
他有坚守当年的诺言,无论如何,绝不轻易放手。
「你……」于洁珞轻轻倒抽口冷气,震惊于他的回答。
她从没想过他会保留他们的婚姻关系,她一直以为……
他们早就离婚了。
「倒是妳,已经有个已逝的丈夫。」他静静陈述,却掩不住话里的苦涩。
「……」眼前蒙上薄雾,于洁珞别开脸没有说话。
如果他不是有心辜负,那么她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吃苦?
「我曾试着想补偿,却发现我们之间的鸿沟早已超过我能力所及,」他望着她,语气平静。「看来,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于洁珞额际冒着冷汗,腹部一次一次的抽疼,她含着泪,完全无法放松心情。
她好痛,好紧张、好害怕,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笼罩。
眼看别的产房,都有温柔的丈夫握住妻子的手,不断轻声呵护给予勇气,而她──
却没有。
「妈,好痛喔!」她牢牢握住母亲的手,所有的不甘及怨怼在此时全崩塌溃堤,「我可不可以不要生了?」
于妈妈轻抚女儿汗湿的脸颊,紧缩的胸口比她还疼。
「傻瓜,我当年也是这样生下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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