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身份?说起话来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反正你见死不救就是你的不对,还硬要强辩,家教都不知道教到哪里去了。”黎毓盏当然要帮金主的女儿说话,她可是个十足的势利鬼。
“你说我就好了,这跟我家人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错,为什么非要我认罪不可,好好笑!”
“你跟长辈说话是这种态度的啊!还说有家教。”
“我是就事论事,你有道理我就没话说。问题是,不干我的事就别栽贼到我身上,我不是那种唯唯诺诺,只会忍气吞声的小媳妇。要不你等她醒过来后问她,是不是她先找我斗嘴的!”采漪从小到大,调皮是调皮,但是是非黑白可模糊不了她的心智。
“你听听,她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亭,你哑巴啊!不会说句话吗?”黎毓盏这下才明白,为何黛娜会气成这样。
“姑姑,我相信采漪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不认为她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亭一席简短的话,如一道寒飕飕的冷风,吹进黎毓盏的心里面。
“这句话是你亲口对姑姑说的,好,枉费我白养了你一场!这小狐狸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连几年来我照顾你的辛劳都可以抹煞得一干二净,我的命好苦啊!我说哥哥,你为什么走得这么快,留一个这么不孝的侄子来折腾我……”说没两句,泪水就如大雨后泄洪的石门水库,奔流而出。
“黎姑姑,你擦擦眼泪吧!要不然妆会糊掉的!”采漪好心地抽了一张面纸给她。
她虽对采漪极度反感,仍是将面纸一手夺了过来。“用不着你假好心,我不希罕你的同情。”
“姑姑,我想你也应该要好好休息一下,我和采漪先走了,明天再请你到我们那边去吃饭。”◇亭将采漪的手一握,欲转身而去,才一触到房门板,却听见黎毓盏在后头喊着:“你是不是已经跟这女孩子交往了?”
◇亭斩钉截铁地回头向姑姑说:“没错,所以关于我的终身大事,你也不用再煞费苦心说服我了,除了她,我谁也不娶!”
采漪被◇亭这段真情挚言给深深打动,使她一张清纯的脸搅拌出悸动的喜悦,这是◇亭对她真爱的誓词?娶她,作他的太太吗?
握紧的手仍没有松动的迹象,在撂下了一句没有转圈余地的话后,他飒然转身离去。再多待下去,只会衍生出更多的枝节。
拉出采漪之后,◇亭一路上并没有多说一言。采漪从头到尾全看得一清二楚,再怎么没大脑也不会在这节骨眼上乱问问题。但是唯有在黎毓盏进厨房找◇亭的这段空白档期,她却是压根儿不明白姑侄俩究竟在商谈什么家族机密。否则为什么两人一出来,脸都臭死人了;能让◇亭气到眉跳得跟毛虫一样,还挺罕见的。
“姑姑好像不太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不会说一些讨人欢喜的话?”坐在后座的采漪只好问了句比较无伤大雅的话。
“没那回事,你不要自己瞎猜。”◇亭虽是这么说,但是坐在后座的采漪却能从他的后背中听出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亭哥,你有心事对不对?”采漪不知怎么回事,看到◇亭一脸黯颓,也跟着沮丧起来了。
◇亭从风语的递送中,听出雾的一片低气压。他不忍听到原本晴朗的声音一下子成为霭霭的阴雨冷风,立即补上一句:“我能有什么心事,唯一的一件心事就是回去要烧什么样好吃的菜来孝顺你的胃,还有该给‘嘟嘟”换什么狗食;老吃西莎也应该会吃腻吧!”
才刚把话说完,认为已经可以将话题四两拔千斤带开,没想到,◇亭却发现背后有一片温温的濡湿感。“怎么,为什么哭呢?”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还有‘嘟嘟’。”饮泣声拧疼了◇亭的心,那哭声恍如从深夜传出一般,更显凄怆。
“因为我喜欢你,也喜欢‘嘟嘟’啊!傻丫头,从不看你哭的。今天好端端的,又没有人欺负你,你哭要有个理由;是不是我昨天煮的菜太咸?唉哟,我事情一多就糊里糊涂起来了,下次改进、下次改进。”◇亭的话并没有止住这场哭剧,反而让她哭得更加辉煌了。
“◇亭哥,你这一生都不能离开我,你都害人家爱上你了啦!从没人对我这么好,我好感动。”采漪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连“感动”这字眼也挂在嘴边,直接得有点可爱过头了。
“好!我不离开你,别忘了,我是你的男奴,忠心的男奴是要侍侯主人一辈子的,除非你不再吃我做的菜,将我行李丢出来赶我走。”◇亭的话又让她破涕为笑,一向不吃甜言蜜语那一套的采漪,对◇亭的嘴一下子甜成枫浆一般,还有点害臊得无法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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