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吗?有人醉倒路旁,请你们派人来处理,这里的位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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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丑大了!
周佳燕捧着头。十八年来,头一次出这么大的洋相,她竟然在警局过夜!那几杯酒的劲力,足足让她睡了一天,以后再也不敢乱碰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了;即使此刻她的头仍痛得要命,但这种疼痛,比起待会将要面对的责怪,便显得轻微多了。
“警察先生。”她用哀求的眼睛,望着长相和蔼的警员。“我能离开吗?”
“不行!”看来好说话的警员,并不好说话。“你的父母今早在别的辖区报案说你失踪了,你已经列入失踪人口,必须等候你的父母销案后,才能离开。”
失踪人口?
惨了!周佳燕双肩垂下,这下不仅丑大,可能还会闹家庭革命,她得在古板的父亲来到前避开。
“我想上洗手间。”
她想藉尿遁的方法行不通,才走了两步,身后即响起声音。
“你走错方向了,洗手间在后面。”对方看穿她的意图。
大门行不得,后门说不定可行,周佳燕心念方转动,却迅即破灭。
“你可以省些力气,为防人犯脱逃,后门设在局长室里。”
后门设在局长室?天底下还有这种设计,真亏有人想得出来!她嘟高了嘴,踩着牛步坐回位子上。
警员脸上浮现好笑的神情。“怎么?不上了?”
“你明知我不是真的想去。”她无精打采。“我死定了!”
“你的父母很严厉吗?”
“是古板,我父亲就像是从古书籍里走出来的八股人物。”她愁容满面。“他认为女孩子就该像听话的机器,行为必须中规中矩,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有这么严重吗?”警员好奇地问:“你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传统女性吗?”
怎么也无法将“传统”两个字与杨欣纯联想在一起。母亲是一名律师,唇枪舌剑,说起话来像放鞭炮般僻哩啪啦,想从中插入都难。
“不,恰好相反。”谈起母亲,周佳燕惧意减退了些。“她是一个十分前卫的女性。”
警员不明白。
“两种个性相异的两人在一起,难道他们的婚姻是媒妁之言?”
别说外人不了解,身为两人产物的她,也无法理解。
“他们是自由恋爱。”周佳燕一副专家的口吻:“爱情这东西,是很难用常理论断。”
“是啊!”警员同意。“很多事看起来不可能,偏偏却发生了。瞧你乖巧文静的模样,怎会喝得醺醉,躺在地上睡大觉?”
提及自己的蠢事,周佳燕的脸垮了下来。她可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失恋了。
“第一次喝酒。”她闷声地说:“就闹这么一个大笑话。”
“初次喝酒,便喝得烂醉,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警员一语道中。“我说的对不对?”
打死她也不能承认被甩了的事实。
“我想尝尝酒的味道,哪晓得一喝就喝过头了。”
“喝闷酒是很容易醉的。”
周佳燕正想辩驳,嘴张了一半,在望见走进来的两个人时,喉咙紧张地跳动了下。父亲的脸色难看极了,不知这里有没有地洞让她躲进去?
“真的完蛋了!”她喃喃地说。
警员也见到走进来的一对中年体面男女,男的相貌严肃威仪,女的高贵优雅,看上去有良好的教养。
“他们不像不讲理的样子,好好跟你的父母沟通,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既然躲不过,只有硬着头皮面对了,周佳燕求救地看着母亲。
“妈——”
不愧是一位律师,杨欣纯冷静地检视着女儿一会。
“气色、精神状况还不错。”
“你怎么说?”周振谷声音有些变调,显然极力压抑着怒气。“怎会醉睡在地上?”
“我……我……”周佳燕咬着下唇。总不能说因为失恋、心情不好,所以想用酒精麻醉自己。
“我什么?”周振谷虽控制着脾气,还是大声了些:“你不会说话了吗?”
她低垂着头不语。
“你说话啊!”
周振谷生气地想弄清楚,但却被妻子制止。
“这里不是兴师问罪的场合,有话回家说。”
周振谷两颊因强忍住气,而显得鼓胀,相对之下,杨欣纯的表现,就显得理智、有条理。她向警员道谢后,对着女儿露出温暖的笑容。
“我们回去吧!”
周佳燕踟蹰了下,方才想离开,现在却不想离去了;待在这儿,要比面对父母亲的逼供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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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佳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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