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噜噜噜~~电话又响了。
「喂……」有气无力的,梓旻回道。
『梓旻,妳不可以捷足先登喔!应该也要把赵佳筑介绍给我,这样才公平──』
梓旻沉默地把电话放下,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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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版社,亲切的主编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那么沮丧,我们都知道这不是妳的错,也不是谁的错,只是我们倒霉了点而已。」
就不知道是倒霉遇到了疯狗,或该说倒霉生在这个时代成为作家。梓旻把这些想法放在心中,强颜欢笑地说:「张姊,谢谢妳。老板在办公室吗?那我自己过去找他就好了。」
跟几位熟识的编辑挥挥手,梓旻朝着位于楼中楼上层最内侧,挂着「社长」头衔的门扉走过去。「老板,我是梓旻,可以进去吗?」
「爱边,妳进来吧!」
不知跟老板拜托过几次了,千万别用笔名叫她,偏偏老板就喜欢这么做。他老是说:「笔名要多叫几次才会红,所以妳要多多使用妳的笔名,知道吗?」
她一开始还乖乖照做,可是后来发现老板只是喜欢戏弄她,因为他每次叫她「布爱边」时,听起来都像是「不爱鞭」。
进门,关门。梓旻看见一向风趣幽默的老板的胖胖脸庞,居然瘦了一大圈,而且顶上的稀疏毛发更稀疏了,她不由得低下头。
「坐吧。妳想喝什么?可乐、茶还是咖啡?」总喜欢亲自招待旗下作者们饮料的老板,走向放在办公室角落的小冰箱。
「那,乌龙茶就好。」
取出两罐一样的冰乌龙茶,庆石出版社的老板与梓旻面对面地坐着,空气显得有些凝重。他们大概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要说什么,只是在等待着一个开口的时机罢了。
老板在梓旻喝了第一口乌龙茶后,启齿道:「爱边,妳很气愤、很想为出版社讨个公道,这我都懂。不过……妳的静坐能不能不要去了?我不想再被新闻局给盯上,一次十万也就算了,要是他们真要找碴,硬是要我歇业一年,那整间出版社的人都得去街头喝西北风了。」
「老板……」梓旻还以为这么做是在替他们宣扬正义。
「妳的心意我真的很感谢,我不是说我不生气,相反地,我也非常的不服气,问题是形势比人强,今天我若是让妳继续去冲撞,他们是对付不了一名自由自在的作者,可是却对付得了一间跑也跑不掉的出版社。假设我可以马上不开这间出版社的话,我一定和妳一起去街头抗议!可是编辑们呢?编辑们的家庭呢?还有印刷厂呢?那些放在仓库里被退回来的成堆小说呢?其余上百位在庆石出书的作者们呢?」
老板忽然将双手放在桌子两边,深深地向梓旻一低头说:「我请妳不要再生气了,这件事就忘记吧!」
梓旻哑口无言,她真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离开出版社的大门,梓旻踏着空虚的脚步,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看着擦身而过的人们,有的行色匆匆地低头猛往前走;有的与身边的朋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身穿制服的学生们看来也依然活力十足……
可是,她刚刚却看到了社会中最黑暗的一面。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身处在一个极度荒谬却又极度真实的世界里,她挣也挣不开、逃也逃不掉,只觉得好累、好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取什么了,不是因为它不值得争取,而是因为它已经在这场谬剧里被扯得破破烂烂、无一完整,就算能救得回来,它也注定是不完全的了!
「梓昊,妳听我说,只要妳不吵闹,有人说他可以帮助我们脱困的。」
「脱困?」
「嗯。妳知道分级办法中有说,如果我们业者自己的分级与公家机关的认定有所不同而起争议时,也可以委请专家学者审核,让公正客观的第三者来判断这本书是限制级或是普通级。」
「……老板,你难道……」
「和我接触的人,告诉我不必担心要缴五十万的罚锾,也不必担忧被勒令歇业一个月或是一年。这是个万无一失,一定可以让我们出版社和书店老板都从中脱身,绝不会出纰漏的好办法。」
「你不是要……」
「唉,和动辄五十万的罚锾相较,区区十万元也不算什么啦!」
「你想收买那些、那些……」
「那个人说,我只要捐笔钱给上述这些单位,一切就会打点妥当了,我们什么都不必操心。」
「不可以!老板,你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样做,不就像是罪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为了脱罪而私下贿赂法官一样吗?难道你也对我们出版社编辑们的分级没有信心?难道你愿意接受人家掐住我们的脖子,指责我们是戕害青少年身心元凶的罪名?绝对不可以的!不论能不能脱身,这么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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