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家里看自己上电视,上报纸,也是挺有趣的,就好像自己是个外星人,有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而他们一直猜,一直写,却都没一个对的,不是很好玩吗?”
“亏你看得开,有时候我看到报纸写得不像话,都想打电话到报社骂人咧!尤其是什么纷问,简直胡说八道,乱写一通。”
“妈,我又不是玉女派的,会给人家这样写,也是无可厚非啦!谁教你把女儿生得这么有魅力呀!”
“这还差不多,我年轻时啊,长得可是不比你差喔!”
经历了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如今月熠也算是功成利就,而她现在已不再挂意年龄问题,自信的她存了另一种美丽。
因为,青春和外表,日子一久,有如花冈岩仍旧不敌风化作用,迟早面貌全非;只有一颗懂得赋予的爱心,才能给他人温暖,同时也给自己快乐。就像这大半辈子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母爱,总是常保新鲜,随时候传,毫不吝惜。
夜深了,还没来得及跟母亲好好地道声谢,她母亲就因身子熬不住而先行入睡。
没盼着他拜年的电话,却盼到意外的门铃声;是她——魏萍,那个智杰认定在月熠心中占了很大分量的女子,也在月熠日记本的第一直开始,即填满了十多本日记之多的传奇人物。
她教会了月熠爱的能力,同时也教会了她所有爱的残酷、刻骨和艰辛。她的影子在月熠的几段恋情中不断出现,也不断使月熠的恋情变调,受伤惨重;但是月熠始终不曾怪她,因为是她的勇敢,带领自己诚实地去面对每一段爱情,即使明知会失去所有,也要在爱里坦诚。抱着秘密过一生的夫妻,是痛苦的。
“怎么这么神通广大,搬了家你也找得到?”
“不然你就准备从此断线啦?”
“那可能是因为缘分已尽。”
“这么狠心啊?”魏萍笑了。
面对她,月熠总是言不由衷。
自从知道她找到幸福的出路,也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大不相同后,每次见到她就会变成这副德行。希望看她过得好,却不希望从她口中得知她的美满;因为即使美满也不是她给的,而是来自另一个女孩,比她更有勇气的女孩。
“李妈妈写信给我,才知道你们的新住址。”
“妈?”月熠不敢相信母亲竟然会特地写信到国外通知她?这个甚至连英文字母都背不齐全的母亲……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国三,那个年代久远的青涩时期,她们因为一次写生比赛相识,然后相知,后来虽然都不同校,但仍密切地来往,像一般人眼中的好朋友;但只有她们俩和月熔的母亲清楚,滋长在彼此心中的情愫,不只是表面上这样单纯。
初为大学新鲜人时,母亲开始有计划地企图分隔她们,鼓励月熠把心思多放在功课、联谊或社团活动上,交些新朋友;月熠很听话,而魏萍为了保护她不悖离世俗的眼光,也配合地照做了。
后来,月熠在好不容易逃离第一次不顺利的恋爱后,向魏萍求助,但魏萍不敢相信一向乖巧的她,竟对这段暧昧不明的感情会有所暗示,几经考虑后,不愿意让她受到社会道德的批判,所以决定屈服于世俗的眼光,分道扬镳。
最后,魏萍试着与男孩交往,但都失败了,可却意外找到了现在这位愿意与她共同承担爱情风险的同志伴侣;而月熠遇见了范振纲,一个为了和别人打赌,才把她追上手的肤浅男人,再次在情海里负了伤的月熠,直到现在,仍不能坦然地相信任何一个有意追求自己的男人。
不能见她幸福,是魏萍一直以来的遗憾,即使在成功地转换心境,彼此成为知心好友的现在,她仍对无法回应月熠当初的求助而耿耿于怀;她总是想,如果当时勇敢一点,别考虑这么多,就带着她走上同志这条路,会不会如今的月熠会在自己的照顾下过得更开怀呢?
“到外头走走好吗?我开了车。”
魏萍的眼睛依旧明澈深情,月熠从来就无法拒绝她那双明眸的召唤,自然地答应了。
银色CORSA。顺畅地驶于登辉大道上,她们在这热闹的节日里,冷清地驰骋在这属于两人的短暂小世界里,任遥远的记忆,随风忽远忽近。
“回来过年啊?”
“嗯。”
“什么时候回法国?”
“初二,下午五点三十分的飞机。”
“和她一起回去吗?”月熠下意识的问。
“嗯。怎么了吗?”魏萍转过头去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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