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找?”
这女人真是惜言如金,多说一句话会要她的命似的。
“我姓阮,越南来的。”萧子琳把信递给她,“你给她看这个就知道。”
“唔,等在这儿。”
萧子琳忿忿的在女人臃肿的背影后头做鬼脸,以发泄满腔的乌烟瘴气。
什么态度嘛!不好客也不需要摆出那种老K脸谱吧。
好在这次没让她等太久,五分钟不到中年女人就飞奔回来,恭敬热情的把她请入别墅。
她们没进大厅,而是走向正宅右侧一栋榜满山茶、桂花、栀子花的小型楼宇。
大门一开,萧子琳就愣住了,这楼房内清一色的中国古式装潢,大厅铺着方型红砖,木雕扶梯,墙上镂空采光的花窗,一屋子的紫檀、黄花梨木家具,云石屏风,无一处不饱含浓浓的明宋古风。
“月宜?”一声低呼,把游目四顾的萧子琳吓了一小跳。“你终于来了,快过来。”
一名五十开外的妇人,穿着镶滚白花边的旗袍,银红丝织的短袄,从珠帘后走到她面前,兴奋地拉着她的手,又惊又喜的盯着她,一副婆婆看媳妇的眼光。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哪里。”萧子琳佯装腼腆、涩然的模样。
妇人拉着她到里头的起居室,吩咐那中年女人端上两碗温热的冰糖莲子,一碟糕点、一碟坚果。
“您是伯母?”萧子琳把阮月宜交给她的廉价布包搁在几案脚下,两脚并拢,双手平放膝上,非常有气质地把半个屁股坐在硬邦邦的太师椅上。
“不记得我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魏母慈眉善目,和陈建良形容的刻薄尖酸大不相同。“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萧子琳浑身不自在地陪笑着。“伯母到过越南?”
“不是越南,是台湾,你是在台湾的基隆出生的,那时怀玉二十岁,怀轩才八岁。咦!怀玉呢?她不是到机场接你,怎么没陪你一道回来?”
“是吗?我在机场等了快一个钟头,以为您忘了,所以就自己搭计程车来了。”
“什么?!准是怀玉把时间给弄错了。”魏母旋即唤来仆人,“一会儿怀玉回来,叫她马上过来见我。”
两人又叨叨絮絮地话些家常,谈的无非是两家的近况,魏母似乎很关心阮月宜的父亲,直问他有没有回来找她们母女俩。
时间已近晌午,萧子琳心想,横竖已经混进魏家,也就不去担心和魏怀轩的十点之约。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累了吧?先去洗个热水澡,歇息歇息,中午我交代了怀轩回来陪你吃饭。”“哎呀,你怎么自己跑来了,害我在机场左等右等,像个大傻瓜。”魏怀玉人没到声先到,而且一到就先声夺人。
萧子琳也是“辣”字辈的人物,岂容她先下口为强,若非为了保留小家碧玉温柔婉约的形象,她包准会立刻反唇相稽,把她骂个臭头。
“还好意思说呢你,告诉你月宜的班机是几点的?”
“塞车嘛,你以为柏林车那么好开的啊?”
萧子琳终于见到这位张牙舞爪、声势惊人的魏家大小姐了。浓妆厚粉的一张脸,深邃的眼窝,和魏怀轩有些相似;眼皮上涂了厚厚的眼影,两道黑色的眉长长入鬓,也和魏怀轩颇像。如果不太挑剔的话,她倒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你就是阮月宜?”
萧子琳经她嗔怒的杏眼一瞪,直觉地想到满清末年的慈禧太后复活了,从棺木里走出来,她只差没套上十个又尖又长,可置人于死地的指甲套。
魏怀玉从下到上不慌不忙的扫了她一眼,视线停留在她的牛仔衣裤上。
要糟,这身衣裤看来虽然简朴,没有几千块台币还打理不起来,希望不会因此引起她的怀疑。
“唔哼,”魏怀玉自鼻孔喷了一口气,撤了致嘴,用轻忽傲慢的态度来表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你倒蛮厉害的,竟自己找了来。就你一个人?就带这么一点东西?”
“就我一个人,其他的行李用海运,过几天才到。”萧子琳谨言慎行的应对。“我以为你不来接我了。”
“哪会。”魏怀玉喋喋不休的说她先到银行办了点事,继之转到市政厅,然后又去了……最后当她十万火急赶到机场,没想到却被放了鸽子,口气中已有兴师问罪的味道。
“明明是你的错,还怪人,真是的。”魏母责备的火力不痛不痒。“月宜别理她,上楼去歇会儿吧。阿金,带阮小姐到她房间去。”
萧子琳的身影一没入低垂的珠帘,魏母立刻收敛起她和善慈蔼的神色,冷冷望着魏怀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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