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就是工作。最近接了个文案,搜索枯肠快一个月了,还想不出要写什么,或许我出去踏踏月色,搞不好灵感就会如泉涌。”纺雾快口说出来,为了堵住飞雪的怀疑。
“那我更不要和你出去,你就可以好好想。不过,只要附近走走,不然往前面人多的地方去,别走到断崖旁边,也不要逛进树林,知不知道?”飞雪叮咛。
“好啦,我知道。”纺雾点点头。
推开门,纺雾借着月光看看手表,九点半不到,但是四周却不见人影。
还是只有一递、一递的蝉声在夜空中呜响。纺雾拉紧衣服,竟觉有一点点冷。
迈开脚步,她走进溶溶的月色中。“灵感如泉涌?”她笑着摇摇头……她骗谁呢?纺雾觉得好闷,嗡嗡响的冷气声令她的头隐隐作痛。他没来,他的座位空着,所以,没人批评她带来的东西好不好。
她若有所失,也若有所待。
“休息二十分钟。”
不知道是谁讲的?但她如释重负,却又矜持的等着,没有第一个走出门。
而今,她站在这个僻静的角落,没事找事的望着大楼中庭的喷泉,只是找个眼光留驻的地方,脑子却空白一片。她习于不思不考来逃避恐惧和压力,这还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缩头乌龟,纺雾内心不自觉浮起这句话。
不是临时凑合的,都是绞尽心血的字句,纺雾原本期待能得到徐士哲的赞赏,不过,事与愿违。“哈!”纺雾故作调皮的朝下吐一口气,整个上半身往楼下探,却蓦然有人拉住她衣摆。
纺雾吓了一跳,几乎往前栽下去。
“哎呀!”
两声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的惊呼,惹来楼下人群往上探看。
纺雾风风火火的转过身,狠狠的问那个拉她的人:“想谋杀人……”话到半途,却硬生生的停下来。
是……欧意融。
真要命!纺雾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装得不动声色。眼中的欧意融看来比实际年龄老成,脸上的妆化得很浓,仔细描过的眉毛,是时下欧美明星流行的眉型,滥泼的口红,短上衣、短裤子,及厚厚的高跟面包鞋,拔过的眉毛痕上虽覆着一层精细的蜜粉,但站这么近,一样看得到眉痕。
“干嘛这样子看人?”欧意融问她。
“因为我是同性恋。”纺雾没好气的挑高眉毛回道。
“真可惜我不爱女人,还有,下次别吓人了。”欧意融噘着嘴。
“我没有跳楼自杀的意愿,是你先吓到我的。”纺雾更没好气。
“我怎么知道?我一上来就看见你身体往前探,一副准备跳楼自杀的样子,我想也没想就去抓你,怎么知道原来个子愈高的人,胆子愈小,只会虚张声势。”
“对。”纺雾头也不回的走掉,不想再回去那个无趣的会议室,也不想见到那个她不愿意见到的欧意融。
倒霉、倒霉……在心里反复千百次。
她骑着机车在路上乱逛,不想回去,却又找不到停留的地方。纺雾觉得好疲倦,也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可恶的嫉妒心和单相思病、可恶的脑子、可恶的自己、可恶的热天气、可恶的塞车、可恶的台北、可恶的……一连串的可恶从纺雾的脑子冒出来,直到想不出其它可恶的理由为止。
她挑路肩走,预备把中山北路一路走到底,或许走到累为止可以整整走七次,就像那首古老的台语歌。
纺雾从来搞不清中山北路为什么有这么多婚纱店,这么多家店在同一条路上竞争是如何生存的?谁说高离婚率使得不婚男女的人数节节上升?果真如此,这些婚纱店怎么还可以存活下去,并且一家接一家的开张?
她若结婚,才不拍什么捞什子结婚照,宁可把钱存下来,随便做点什么都比当呆子被摆弄好;如果以后离了婚,那些照片还会时时提醒你的失败。
哟!要命,这些婚纱店得罪她什么?
她把车子停在市立美术馆前面,呆呆的走到垃圾筒旁边的椅子坐下。
碰到欧意融,纺雾本就不好的情绪更是完全失控,可是,那又和欧意融有什么关系?
善良的她,开始在心中责备自己:你在迁怒一个根本不知情的人,你幻想徐士哲的痴情,你幻想他的深情,这些统统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对感情要实际点。纺雾自己劝自己,又忍不住为刚才自己对欧意融的莽撞态度好笑和懊悔起来。
不行!她得要好好振作起来,要做往日那个潇洒自如的江纺雾,要平常以对,要镇定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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