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很安详……他们这么对他说。
只是他仍不能谅解青儿的做法。将他骗去英国,然后自己一人孤独的死去,为什么她要选择这样的死法?即使他们的结合并非因为爱,他只是专心扮演旁人眼中的称职丈夫,但他仍然将青儿当作他的亲人哪!
沉痛地呼出一口气,聂端衡坐上床边,双手搁在腿上,将脸埋入摊开的掌心。
他曾以为他的一生就这样了,就这样和青儿一起过下去,犹若死湖,不会再有任何的起伏,可命运之神总是爱开玩笑,总爱在他敞开心房接受某个人时再将他到手的幸福夺走。
“……告诉我,为什么……”聂端衡低切地问着。
难道他非得当被命运摆弄的可怜人吗?不,他不愿再被耍来耍去了,他发誓……是的,他发誓,此生再不动情。再也不要因情而伤,因爱而戕,因付出情感而失去。
他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这副躯壳……什么……都没有……
沉浸在哀伤中的他没有发现房间一角有道暗影掩去粉红的光晕。那道暗影注视他良久,像是雕像般动也不动,但站立在他肩臂上的黑猫不时地动耳摇尾证明他是活人。
言予诺注视着那团蜷曲的黑影,想不到聂端衡的负面情绪竟占满了他的身心,侵占他的思绪,将他拉入无底深渊……
手不自觉地捣住隐隐作痛的胸口。言予诺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的负面情绪而受过波及的,眼前的聂端衡显然是特例,他非但能轻易感受他的情绪波动,还没有招架之力的吸收了!
此时此刻,言予诺满脑袋只有一个想法:这件case……他真的接的够冤枉!半年后--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树干上,为树枝添上一抹光亮的色彩,迎风摇曳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为寂静悠闲的午后增添一抹乐音。
林木排立的校园,年轻学子们成群结队的漫步,轻言笑语洋溢。
这样的悠然气息夹杂着一抹怪声。
“救……救命……”老天啊!上帝啊!谁来救他啊!
虽然以一般的常规来讲,一个大男人喊救命是很丢脸的事,但言予诺为了自身的性命,决定将面子丢两旁,生命摆中间,很孬的喊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倒霉!明明他一天到晚都在为人家寻“幸福”,怎么阴德就没有成比例地加到他身上?
呜……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救命啊……救命啊……”谁都好,只要听到他的呼救快来救他就好下……他言予诺就免费做一次亏本生意,带上无限的“幸福”以兹报答。
他眼角不经意地瞄到地面,心头掠过一阵寒意,视焦无法对准任何事物,不由得模仿起无尾熊,更加抱紧教阳光晒暖的树干“取暖”。
天啊……怎么喊了半天就是没有一个人从树下经过呢?
难道天要亡我?言予诺自暴自弃的想着,四肢以不可思议的延伸度缠抱着树干。
“救命啊!”他再次扯开嗓子大叫。
无奈同“栖”于一树的蝉儿叫的比他还大声,把他的叫声全给盖过去。
死蝉臭蝉,给我记住,要是我得救,我一定把你们的声带全拔了!言予诺还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好不容易,言予诺看见有道影子走过树下,忙叫:“救命啊!”
孰料,这个人竟是言予诺最不想看见的人。四目交接之时,言予诺更加确定老天帮了倒忙。
树上有人?路经树下的聂端衡抬头一看,头一个念头是他看到一只吊在树上的可怜小狗。
狗在树上?再定睛一看,聂端衡才发现原来是个人。念头一转,才想及--不对,怎么这个人没事跑到树上去干嘛?两人四目相对良久,一阵沉寂之后,他转身就想走。
“喂--你等等啊!”眼看等了好久的救星掉头想走,言予诺忙叫住他。
算了,他认命,现在他只想赶快离开这棵树,其余的等他得救再说。
聂端衡定住离去的脚步,抬头看他。“不好意思,我打扰了你。”
别人的嗜好与兴趣他不便干扰。
“聂教授……请你救我下来。”天啊!他非得站得离树那么远吗?言予诺吞吞口水,好想叫他站近一点,这样他就勉强可以正视他,而不是斜视。
“你认识我?”聂端衡因他叫出他职称而心起疑惑的皱起眉。
“对……”言予诺手脚发软地趴在树干上,根本没听清楚聂端衡问什么。“你能不能好心点……”他没力的吐出话来,却因聂端衡站的地方离树干有段距离,害他看到地面,那种距离感顿时让他吞下所有欲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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