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一股淡淡的心疼涌上他的心头。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产生这样的情愫,像是怜惜,又像心疼,可他就是为她不平。
好乱,这简直是一出最洒狗血、又最离谱的肥皂剧。风筝长叹口气,心灰意冷地转身就走。她真是受够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人。
「筝筝,妳别走啊!」
詹智柏猛力甩开如八爪章鱼般的赖秀媛,追上前抓住风筝的手喊着。「筝筝,妳不要听赖秀媛胡言乱语,她是故意要挑拨我们的感情,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是她自己爬上我的床,硬逼我负责的!」
「说够了没?放手!」风筝冷峻低斥,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面目可憎,言语粗鄙的男人真的是她男朋友?不,已经是前男友了。她厌恶他这种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的懦弱个性,更厌恶他的碰触。
詹智柏心急地把她搂入怀中。「筝筝,不要这样!妳是爱我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男人难免会犯错嘛!」
「放手!」风筝一再抗拒却挣脱不开箝制,终于忍无可忍地奋力挥手,狠狠地甩了詹智柏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把詹智柏打傻了,他惊愕地摀着脸,不敢相信风筝居然会打他?
风筝懒得再看他那副可憎的嘴脸,决绝地想冲过围观的民众。
她真是受够了!不仅彻彻底底地被伤透心,最丢脸的事还摊在大众面前供人嘲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信任一个男人,所以落得如此下场?
急促地想往前冲时,背后还传来赖秀媛的尖吼声──
「不许去追!智柏,风筝这一巴掌就代表跟你恩断义绝了,你干么还去追她?我可不像她这么狠心,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我才是最爱你的女人啊!」
旁人的议论声也一一传入风筝耳中──
「唉哟,这男的真混帐喔,居然脚踏两条船!不过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啦,哪只猫儿不偷腥?」
「就是啊!」一个女人也附和道:「那女的也太笨了,有第三者就跟她力拚到底啊!干么傻傻地退出战局啊?」
「女人嘛,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风筝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泪,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真是够了!这些三姑六婆的嘴巴也未免太大了,她们就不能让开一点,让她好好地找个地方躲起来疗伤吗?她的忍耐力已经濒临临界点,她好想找一个地方痛哭!洗手间呢?到底在什么地方?
茫乱之际,突然有一只大手抓住她,低沈的声音响起──
「跟我来!」等风筝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迅速拉入一个角落,眼前还多了一条男用手帖。
「拿去吧。」严树伦沈稳地微笑。「这个地方很隐密,不会有人经过,先坐下吧。」他把摇摇欲坠的她按到椅子上。
风筝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他不是刚才开车跟她擦撞到的人吗?没想到居然又碰到他了。
唉,她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糟透了,惨遭男友和好友的双重背叛,心情最恶劣时,又碰到很不想见到的人。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严树伦似笑非笑地说:「别以为我阴魂不散,一路追到机场来跟妳讨修车费,我不是讨债鬼。撞车时我就说过了双方都有错,更何况我的车子也无大碍,不会追着妳要钱的,安心坐着吧。对了,妳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严树伦,请多多指教。」他由黑色的名片夹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虽然此刻她心情恶劣到谁都不想见,但风筝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不但适时把她带到这个隐密的小角落,还故意以轻松的语气化解她的尴尬。她相信他一定也看到方才的闹剧了,只是不提。
左右张望了下,她发现这里是机场最僻静的一隅,面对一间半废弃的小仓库,靠墙处摆着几张候机椅,有一面墙巧妙地与机场大厅隔开。
真好,终于可以逃开众人的目光了,她悄悄松了一大口气。她刚刚受到那么大的羞辱,却倔强地不肯在众人面前落泪,此时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先是接过他的名片,过了几秒后,终于接住他的手帕,无言地掩住脸,整个人像是崩溃般地尽情痛哭。她没有发出声音,但剧烈起伏的肩膀显示出她很激动,泪水更是决堤般滚滚而下。
严树伦沉默地坐在她旁边,没有出言安慰她。他觉得一个女人受到感情重创时,能哭出来总比不哭泣的好。最好是痛哭一场,好好地发泄压抑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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