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五喔……」继上次弄丢套装赔了两万块,这是第二桩教小兵痛不欲生的服编血泪史。这份工作要是再干下去,她可以出一本书叫「服编血累死」,就是服编的荷包大失「血」、疲「累」做到「死」之经验谈。
「不用赔了。」严守御帮小兵空了的酒杯斟满。
「欸?」
「如果是妳自己拿钱出来,我不会收。」
「嗄~~」小兵眨眨眼,突然世界大放光明,人间充满温情,桌上食物香喷喷,旺盛食欲烧起来,她感到好饿,同时又感到困惑。「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妳想自己赔?」
小兵点头。
「我没瞎,看妳的表情就知道了。」
「我表现得很慌张?」
「妳表现得很内疚。」
「这么明显?」
严守御点点头。
小兵松口气,开始大动刀叉,狼吞虎咽吃肉排,饿死了、饿死了。她边嚼边问他:「可是我出钱跟公司出钱对你来说都一样,干么不拿?」
「反正,我不缺钱。」严守御盯着盘里牛排,刀刀精准切起来,想用漫不经心的态度掩饰心慌。
没错,对他来说没差,可是他不喜欢让她为难。严守御沉默了,发现自己挺喜欢葛小姐的。她空有一副成熟精明的外表,讲话很会虚张声势,其实内在却不够社会化,怎么会这么傻呢?人家的失误,她自己扛,出来做事,这样太吃亏了。如果不是他拒绝,她真要赔啊?傻瓜,却傻得可爱。
葛小兵狐疑地望着他,他话很少喔。和严守御讲话还真要有耐性,他回答事情很谨慎,惜字如金,不像她有啥说啥。她还发现严守御穿的西装很挺很有型,但款式略嫌保守,她强烈怀疑他是那种衬衫不烫绝不出门的男人。小兵还发现他深邃的眼睛,像不见底的两汪黑潭,他很耐看……奇怪,她一开始还不觉得这男人这么迷人的?一开始觉得他很难亲近、很古板,现在仔细瞧了瞧,他长得还满性格的……
「葛小姐,妳常这样吗?」
「什么?」
「不是妳的失误,妳干么负责?」
「因为……因为是我找你去拍照的,所以觉得有责任。」
严守御又沉默了。默默吃着牛排。
小兵愣了愣,讲完了?就这样?她也低头吃饭。当教授的果然很不会跟人哈拉。
一会儿,严守御忽然说:「我不舒服。」
「怎么了?」
「胃痛。」
「胃痛?」小兵过去,探视他的状况。「很痛吗?怎么会这样?」
「可能这食物有问题。」
「怎么会?不新鲜吗?」小兵急了。「我带你去医院,不对,我先跟服务生说,然后带你去医院?」可是他看起来很正常,嘴上说不舒服,竟还继续切牛排
「喂,你还吃?」小兵抢下叉子。
「假如我食物中毒,住院了,妳会不会认为是妳的错?」
小兵傻了,摸不着头绪。他在讲什么啊,她怎么听不懂?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不是胃痛吗?
「妳请我吃饭,我食物中毒死了。是妳的责任吗?」
「当然有责任啊!要不要去看医生?你没事吧?」
「葛小姐。」严守御放下刀叉,抬头严厉地瞅着她。「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厌妳这种个性。」他连用了三个「非常」,可见有多讨厌。「妳一定常被人吃得死死的,常常吃力不讨好,常扛起责任但别人不感激,反而更尽兴地勒索妳,妳是个烂好人。」
小兵骇住,忽然明白了。「你肚子根本不痛。」她回座位,坐下,凛着脸,不说话了。可恶,害她紧张死了。
「如果妳不改掉这个毛病,妳的人生会一直为此付出代价,最后累死自己。」
「拜托~~说得好像你多瞭,喂,我们认识很久啊?」凭什么教训她。在毫无防备时,被人一脚踩中痛处,她有点恼羞成怒。
「我认识一个跟妳很像的人。」
「谁?」
「我爸爸。」
「他跟我个性很像?」
「所以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
「如果妳听得进最好,不然当我什么都没说。」他不打算讲自己的事,重点也不是这个。
葛小兵沉默了,他们无声地进餐。一阵子后,小兵气消了,她知道严守御讲得有道理,而且也是为她好。
「谢谢。」她轻声说。
「不客气。」
「眼镜真的不要我赔?你不要后悔喔!」到时候再来讨,可是没有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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