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杰利用感觉很自然的抓紧她,从而“发现”她掌上湿热的伤痕。
“你不是说伤得不严重?”他抚摸她的掌心,丢去染湿的面纸,眉头深锁著看不见的疼惜。
“放手!”他握疼了她。孙语皙的脸一下子刷白。
柏杰松手,声音紧绷地说:“医药箱放在壁柜第三格抽屉,快把伤口处理好。”
孙语皙想不到他还会关心,胸口一下子暖烘烘的,难掩的欣喜很快盖过伤口的疼痛。
“我先扶你到椅子坐著。”她的语气也显得愉快许多。
“这是我的地方,我知道怎么走。去拿医药箱。”柏杰以缓慢但稳健的步伐自己走。
直到他在木雕椅上坐下,孙语皙才移开视线,去取医药箱处理伤口。
毕竟是护士,虽然仅是用一只手,也能很快地在上药后包扎完美。
“呃……你要不要先洗澡?我帮你放水。”孙语皙走过来艰涩地问。
面对他似乎不再是一件自在的事。她满满的依恋必须很小心地藏起。
“过来。”柏杰伸手向她,语气是完全的命令。
孙语皙早习惯他这样的口气,无言地把手递给他。
她以为他需要她当眼睛,但柏杰一把拉她坐到他身旁。
“把受伤的那只手给我。”他宽大的手掌等著。
“柏……”孙语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闭口问他,“柏先生”一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不想在这时候又激怒他,那就危险了,他搞不好会拿她的伤口出气。
还是乖乖地“交出”手。孙语皙权衡之后这么决定。
柏杰轻柔的抚触渗透纱布传递给她,她感觉得到他的小心翼翼和温热的气息。孙语皙凝望他,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看不透墨镜下那双黑眸到底在想什么,她的脸颊教他的碰触给染红了。
“痛不痛?”他的语气因为隐著怜惜而嗄哑。
“一点点。”孙语皙老实地坦诚。那么深的伤口说不痛是很虚?的。
她的手划伤那一刻,他内心那股绞痛和疼惜强烈得他自己都吃惊,这时候他终于不得不承认,那道被她开?的心扉是再也关不上了。
柏杰的指尖滑过她的掌心,轻抚著那没有裹纱布的纤纤玉指。
“这么不小心,是不是有心事?”她刚才的脸色那样难看,一直教他牵挂。
孙语皙心头一紧,神情带著不解与忧虑。他?何突然变得关心她了?现在她宁可选择他的冷言冷语,也不想面对他的温柔。
“只是一时粗心。”
她想抽回手,但柏杰不放,紧紧抓住了。
和她相处这些天来,他由排斥、内心的自我挣扎,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当爱情来的时候,是怎么也挡不住。
“真的只是一时粗心?”他当然不会相信。此刻他多想读取她的心,渴望夺取整个的她。
“真的……你放开!我……我要去收拾那些碎瓷片。”孙语皙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剧烈得教她担心给窃听了。
柏杰放开她。
“季琪什么时候回来?”他突然问。
听在孙语皙的耳里,他的语气多了一份急切。他的一时温柔,难道只是为了问她这一句?
“我不知道,不过我会帮你问看看。”她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却反而必须试著不让妒意啃蚀了心。
她的嫉妒是没有道理的,更不会被怜惜,?何自己这样看不开?孙语皙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讨厌过自己。
和季琪还有婚约存在,孙语皙绝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目前还不宜妄动早已布好的棋。而为了锁住她,不让其他男人有机可乘,他更要好好应用这招棋。
“当一个人瞎了,是不是应该把被?弃视?是命运、是理所当然?”他痛恨博取同情,却是目前惟一能够利用的方式。此刻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她在不知不觉中为他开?心门。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孙语皙重新瞅著他,对于他一再转变的态度简直匪夷所思。
一个人居然可以将冷酷、温柔和脆弱三种不同的面貌在一个晚上同时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到底想做什么?她绝不认为他会想由她这里获得同情。
而她也不会给他同情;她才是该被同情的对象……一个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的女人!
“你的表妹难道不是因为我瞎了才逃出国?”柏杰的语调里有一丝落寞的味道。
“小琪出国……是有事情,你别随便臆测。你也不是瞎了,只是暂时失明,你应该接受手术。”孙语皙坐回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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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