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著她告诉他有小孩时,那倔强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女人都是肤浅虚荣的,直到遇见深沈的玛栗。屠英伦只要想到那么冷的夜,正在熬夜加班的玛栗,他就没办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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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弗科技六楼,行销经理办公室,玛栗关上电脑,揉揉酸痛的颈子。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她忙得连晚餐都没吃。今晚晓游托给佩瑜的母亲带,睡在谢家,等天亮了玛栗再接她上学。
玛栗收好东西,约好计程车,过十五分,下楼。大楼外停著大爱车行的黄色计程车。玛栗上车,报了地址,司机发动车子。
「等等。」玛栗突然又下车,走向停在前方的黑色福斯车。凑身在车窗前打量,她看到车内屠英伦对她笑著。
屠英伦按下车窗,一束白色百合越过车窗,他笑著说:「我的车也有香水百合。」
「你太闲是不是?」她还是冷冰冰。
他依旧笑著,不以为意。他发现自己开始习惯她冷冷的态度。「我刚刚在想,要是你能发现我,我们真的就是冥冥中注定的一对,果然!」
「送花也没用。」不,玛栗内心警铃大作,提醒自己不要被感动。
「那宵夜呢?你看——我去N.Y.BAGELSCAFE买了贝果套餐。」他指著座位上的餐盒。
「我不饿!」警铃响得更大声了。玛栗啊玛栗,感情误人哪!她要坚守心防。
屠英伦按下音响,TheDivineComedy歌唱I'mallyouneed。
「玛栗,大爱计程车没有TheDivineComedy。」
天色黝暗,天气好冷,玛栗站在红砖道上,冷得发抖,呼气都化作一冽白烟。她望向车内,望著屠英伦的笑容,那男人温暖地笑著……可恶,她的防线断裂了,顽固心墙遭受最大考验,她有些儍了。唉唉唉,玛栗玛栗,撑住啊,不要被感动啊……
就在玛栗犹豫的时候,屠英伦下车,走向计程车,弯身对司机说了几句话,计程车开走。他回来牵住玛栗的手,开车门,将她推进车内,关门,绕过车头回驾驶座,发动汽车。
然後他有些霸气地说:「为了让我进行起来更有效率,今天晚上我们来讨论一件事——白玛栗小姐希望拥有的是什么样的爱情?」他问得很直接。他需要一点线索来接近她的心,他希望用对的方式讨好她,而不是一直碰钉子。
玛栗怔望著屠英伦,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鼻尖慢慢红了,跟著是眼眶,然後是整张脸。
「可恶……」忽然玛栗往前一趴,肩膀抽动著,哭了。
玛栗想著,也许这么感动不是因为心动了,也许只是因为她太久没被呵护。事业再成功,面容再冷漠,或许心里还是住著个小女孩,想像自己是公主,有王子呵护爱宠。有人嘘寒问暖,在她尚未开口要求时,就先照顾到她的需要。一直以来倔强地说不要,也许只是假装,伯会开始依赖。
现在玛栗痛哭,是因为真正感觉到被呵护的温暖。在这么冷的夜晚,在她又累又饿时,他的关怀害她心灵脆弱如幼儿,哭泣不休。
望著痛哭的玛栗,屠英伦真是被吓到了。她哭起来真不是盖的,不哭则已,一哭惊人,崩溃的哭声掩没TheDivineComedy的歌声。在玛栗惊天动地的痛哭时,屠英伦不知所措,尴尬、慌张著。
「我做错了什么?」
玛栗摇头。
他又问:「为什么哭?」
玛栗摇头。
他又再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玛栗还是摇头。
「不介意的话,我能抽菸吗?」
玛栗点头。
屠英伦按下车窗,点菸抽。他有些烦躁,面对突然崩溃痛哭的女人,这个鑫美的创意才子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大脑飞快转著,回想刚刚对玛栗做过的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听著玛栗伤心的哭声,想不透自己做错什么惹她哭了。
现在该怎么做?可以抱她吗?不行!搞不好她会觉得他轻浮。那可以说笑话逗她吗?
英伦瞄著玛栗——喔,她哭得那么伤心,现在说笑话会不会挨巴掌?
那……那现在要不要开车载她去海边散心?电影都这样演的,但是他们还不熟,她会不会误会以为他心术不正,想带她去偏僻处乱来?
不能抱她安慰她,总可以握她的手,表示一下关心吧?可是万一被甩开就糗大了。
结果屠英伦一直抽菸,玛栗一直哭泣,TheDivineComedy一直唱歌,唱掉整张专辑。屠英伦想著,也许是TheDivineComedy勾起什么伤心的回忆,害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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