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能吗?
“我都不急了,你急什么?”暗彝由两层楼高,老旧得有些颓圯的建筑的窗台望向外头带着浅浅湿气的绿意,干净的空气一扫来至人界后不时令人不快的混浊,他深呼吸几口,顿感舒爽无比。
唉,这个世界怎会合适暗晓星久待?
看着主子又开始发呆不理人,水鹊不禁纳闷。明明人前总是一张迎人笑脸的主子,怎么在他面前时却都不太爱搭理他?是他这个随身护卫做得太失败了吗?
“殿下……”
“不是叫你别再喊我殿下的吗?”
“可是……”水鹊无奈极了。
又来了,上回殿下这么说的时候,迟迟不敢逾矩真唤殿下名讳的他,就被派去向二皇子暗珥要一样必须损耗二皇子许多魔力才能制成的防御武器——御雷盾。
结果他还没见着二皇子,就先被得知他来意的二皇子保护者艾谷冰在冰块里冻了好几天后,殿下才如突发慈悲心肠般,将他解救出来,害他得乖乖待在家里,足不出户的休养了个把个月才能再出来见人;现在要不是陛下派他至人间找回殿下,怎么说他也不想这趟浑水,他还想回去优闲的过他的大好日子哩!
“水闲,咱们俩自小一块长大,小时候我们那么愉快的玩在一起,也不曾听你对我用过一句敬语,怎么现在你竟愈来愈想疏离我,我们不是老朋友吗?”语毕,暗彝脸上挂着的笑意显得落寞许多。
居在上位者,他人多会忌惮他的权势而不敢直言不讳,更不敢像友人般真心相对,彼此间除了主从关系,他人皆不敢僭越,真所谓高处不胜寒呐!
水鹊想起自己小时候仍不甚了解所谓的权贵时,他们总是毫无芥蒂的玩在一起,常为了一些小事而争吵不休,虽然两人不时打成一团,但感情依旧好得很。直到他随年纪的增长开始明了所谓的尊卑、主从间的分界后,他便变得谨守本分地与殿下疏远。
虽然殿下脸上依然常挂着自小就教人眼睛为之一亮的美丽笑容,但镇日为公事忙得不可开交的他,当真快乐吗?不寂寞吗?
水鹊开始自责,为了谨守主从的分际,为了使自己的日子好过些,他是否忘记多关心一下殿下,以小时至今老友的身份……
微抬眼偷瞄到预料中水鹊十分自责的表情,暗彝撇过头,假装继续呆望向窗外的风景,实则暗自窃笑。水鹊啊水鹊,不逗逗你,我心里头就老觉得不太舒坦。
“我知道你还在责怪我上次将你丢给艾谷,好几天不理你,害你受了好多罪的事,但我不是也同你解释过了?那回是我老头突然叫我去解决一件重要的事情,害我没法子立刻赶去帮你,而且我那时也以为你是因为得等暗珥花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完成御雷盾,所以留在那儿快快乐乐的作客,没想到等我终于忙完去找你时,你竟已被困多时。真的,我绝不可能存心和你过不去,你想想我又何必要这么做呢?”敛起平时嘻皮笑脸模样的暗彝显得诚挚万分,想要欺骗直肠子又好心肠的水鹊是轻而易举的事。
“殿下,您快别这么说,小的我担待不起!”
“你看你,又把我当成外人。”暗彝的俊脸立刻整个垮下来,一副郁卒的模样,就差没掬几滴清泪。
“我……我……”
每回水鹊慌张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口吃,我个老半天,仍组不成句子,害一旁的暗彝闷笑得差点得内伤。
身后传来轻微的摩挲声响,适时解救了水鹊。
算了,一次整太多,下回就不好玩,还是看看那个拥有美丽的蓝宝石光泽灵魂的人儿醒来后的模样比较重要。
***
暗彝摆出最温和可亲的笑容走到床沿,极尽柔情的开启尊口:“你醒了,身体还好吗?”要做外交事业,微笑是第一步,反正先笑就成功一半。
原本仍有些涣散的目光在找着焦距,看清楚眼前蓄着一头乌黑色直长发,对着自己猛傻笑的人后,那笑映在零的眼底显得相当谄媚,他有什么企图?
自零有记忆以来,学得的是,会对自己大献殷勤的人都是别有目的的。
他瞬间变得如刺猬般,整个人进入备战状态。
“你还好吧?”见他神色不对,一张脸反而比沉睡时更为惨白,暗彝忍不住伸手想触探他的体温。
“痛!”
碰触到零所设立自我保护的屏障,暗彝伸出的指尖犹如被针轻扎了下,他不由得将手抽回。
“你现在还太虚弱,别使力,这样很危险的!”好不容易费力,虽说没费多少力而救回的生命,他可不想在还没满足自己对他的好奇心之前便失去他,那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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