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媒体记者很忍耐地维持着风度,却已毫无笑容,板着一张脸,冷冷地点个头,算是告别,连手都不愿握一下,掉头匆匆离去。
“歇歇歇——别那么不给面子嘛——”杜文靖嚷嚷着,很没品地抱怨:“不懂得享受人生,在这地方住久了,正常男人都会变成太监……”
搞不好人家已经觉得很给他面子了呢,杜文靖在心里暗笑。
那些受了惊吓的孩子,已经安全无虞,杜文靖轻松地点了根烟,缓缓走回上坡路。
暮色苍茫下,方才一直不见人踪的林枫儿,正迎面而来。
“嗨,真巧,你又来撞见我了!”
杜文靖朗声打个招呼,还吊儿郎当地眨了眨眼。
林枫儿但笑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
“呃,我很守信吧,没有害你望穿秋水,哭瞎眼睛。”
杜文靖觉得自己好像无所遁形似地,又是一派油腔滑调,打破尴尬的沉默。
“你表现不错。”林枫儿口气平静,毫无尖锐讥讽。
不会又有啥阴谋吧?嘿,他小腿上的石膏可才拆下不久,林枫儿“反常”得太厉害了,竟然直接赞美他?要小心,要小心,曾经一朝遭蛇咬的杜文靖内心擂鼓似的。
“我是来告别的。”
“噢——”
“明天一早的飞机。”
“噢!”
“那么,再见了。”
林枫儿仍然是一脸的暖暖笑意,甚至还摆摆手,不再说什么,反身走回自己的路。
她已经走远,杜文靖一脸的呆相,才回过神来。
“嗨——你就要走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杜文靖隔着一段距离喊。
林枫儿停下脚步,回眸一笑。“或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林枫儿大声回答后,又摆摆手,笑得意味深长,然后转身,慢慢跑下小路。
“有缘?会吗?”
杜文靖耸耸肩,搔搔脑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避风头该也避够了,杜文靖结束假期,老神在在地回到台湾。
事隔这么些时候,热潮早过了,需要大量新鲜话题的媒体,早千回百转,炒作其他新闻了。
事件冷淡下来,当初的赌,条件没达成,邱老也不太好意思去旧话重提。
反而是邱珊珊闻说杜文靖回来了,马上又心头活络起来,找机会去接近他,哀哀怨怨地诉说衷曲。
杜文靖就怕面对这种小媳妇姿态。
他七尺昂扬之躯,落拓的性格,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足以掐死人的温柔,损她不是,要骂她也开不了口,赶她,显得小心眼,揍她嘛,下不了手,躲她的话,又像是怕了她。
难难难啊!哎!
那么,就忍她、让她、不管她,看她如何?
她老姑娘一个,现在可改变策略,不甘心只做“等在窗口下的女人”了。
她打算主动出击,每天,杜文靖接的通告在哪里,她就带着各种补品,赶往那里的摄影现场探班。
反正这影剧圈里,人人识得邱珊珊,她来去自如,也没有人会去挡她。
况且,她要舍下脸皮,摆明落花有意,即使流水无情,也在所不惜的痴情花角色,局外人也不会狠心破坏好事,反倒乐得欣赏戏外戏,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兼吃她探班带来的美味佳肴当点心。
只苦了杜文靖,他自己已经是死缠烂打的高手了——和林枫儿过招,就是个最佳实例,但遇到邱珊珊这种软绵绵的超级大麻粮,徒呼奈何?
有时候,实在烦透了,气不过,想扁她,才举起手,她不仅不躲,还顺势把身子依偎过来,造成是你把她揽进怀里的假相;你的二字经已经梗在喉头,还来不及骂出来,她已经用嘴来接,吻得你满脸口水。
反正她就是打定主意要黏着杜文靖,杜文靖是欲哭无泪,生不如死。
哎,简直比致命吸引力还要恐怖十二万分。
遇到那种杀气腾腾,要和负心汉同归于尽的婆娘,负心汉还可以一边庆幸负心有理,一边与她斗智对决,那至少还挺好玩的,但被一团黏答答的麻曙附身,硬汉杜文靖的泪水,只能往肚里吞。
坦白说,杜文靖还宁可是被恶鬼附身,那至少还有可能花点钱请黄大仙来驱鬼降魔,但被比他还当有的麻曙附身,哪里去找破解的符咒呢?
不过,话说回来,有时候杜文靖也感到挺享受的,毕竟邱珊珊人长得可是美美的,身材一级棒,又善于装扮,抱在怀里,软玉温香,很能满足男性的欲望,带出去,又绝对不失面子,她不仅体态高雅,而且品味不俗,总之,若以世俗的标准来看,他杜文靖是很不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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