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了一下,认为应无大碍,想只是小俩口吵架,受了刺激才昏厥的,就开点镇定剂,交代几句就走了。
“我不要吃你手上的药!”
“邱珊珊”满脸倔强,脸上泪痕凌乱,就是不肯吃杜文靖喂她的药。
杜文靖叹口气,看她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他真是好哀怨哦,以前只有那大麻署看他脸色的分,现在勉强娶了她,他倒得看她脸色,而且是很难看很不给情面的脸色,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手慌脚乱地,频频向来房里探望的杜母求救。
杜母不仅没有生气媳妇的娇气,反而开心得很,没想到他这野狼般不羁的浪荡子,这会儿竟这般低声下气地,去喂妻子吃药——昔日那个下堂媳妇儿,可没这个好运道呢,岂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有女人管得住她自己也管不了的儿子,那抱孙子可能大大地有望了,所以杜母只差没笑出来。
“媳妇啊,如果生气呢,就好好教训阿靖才是,干么自己气得昏倒?多亏啊,太划不来了嘛。”杜母笑眯眯地接过药去,向着媳妇说:“来,把药吃了,好好静养,下回,阿靖再敢欺负你,你才有精神和体力对付他呀!”
嘎嘎嘎?杜文靖哭笑不得,她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呢,没帮儿子,还帮外人?显然他这个儿子做得太失败了。
但看着“邱珊珊”碍于婆婆情分,不得不把药吞进去,杜文靖也松口气。
风水轮流转,他杜文靖竟会被个女人克得死死的,还加上母亲帮衬,情势逆转成这样,看来是很难挽回喽!
“阿靖啊,好生照顾着我媳妇儿,我还指望她,比指望你更多哟——”
杜母朝儿子笑得好暖昧,也不管儿媳反应如何,迈着莲步,就款款出门去。
杜母一走,气氛马上变得沉默尴尬。
“我帮你泡杯牛奶,喝了更好睡,好不好?”杜文靖说。
哎,反正低声下气就这一回,看她病得这样,做丈夫的也只好表示一下关心,但下不为例!
没想到人家“邱珊珊”还不领情呢,她别过脸去说:
“不要,如果没事,我要睡了,请你出去。”
“这不只是你的房间,也是我的房间呐,搞清楚!”杜文靖提醒她。
“好,你不走,我走!”
“邱珊珊”脾气可真倔,说着竟真要下床来。
“好好好,我走,行了吧?”
杜文靖又叹口气,只好投降认输,夫妻间的烂帐,只得等她病好了,再来清算,他和她,还很有得算咧,哼,除了他以外,她还有多少男人?以前的管不着,婚后若还要叫他戴绿帽子,他真的会——杀了她!
杜文靖走后,“邱珊珊”眼泪又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她究竟跌入什么样的炼狱啊?要受这样的折磨?
为什么他们从来就没能好好相处?好不容易她已经放下仇恨,真心要将杜文靖当老公看,他却还拿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来羞辱她?
不知怎么搞的,已经吃了镇定剂,她竟还是睡不着,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情绪起伏,因而也就愈想愈觉悲凄。
在这世间,她真是无依无靠了,连自己的肉身,都弃她而去,尘埋入土,她究竟何去何从呵?
世间连个亲人都没有,唯一能证明她存在,对她忠心不贰的,只有——
对,阿法小子!
“邱珊珊”想起阿法小子。
这一连串的混乱下,她一直没有机会联络上它。
她原打算修理杜文靖这个大仇家后,就逃之夭夭,溜回去找它的。
没想到事情竟这样演变——他占有了她,却又想叫她滚,瞧他说得多凶恶,竟还威胁说要杀她?
不,她怎忍得下这口气?杜文靖委实欺她太甚!
如果她现在走,岂非就像是真的怕他了?
与天生个性吃硬欺软的邱珊珊恰恰相反,拥有林枫儿灵魂的“邱珊珊”是绝对吃软不吃硬的,她一定要报这一箭之仇。
对,叫阿法小子来,没将他杜文靖碎尸万段,至少也打得他遍体鳞伤,满地找牙!
二十一世纪就有这个好处,虽然机器佣人还相当昂贵,不见得家家户户都有,但电脑可就和所有家用电器一般平常。
“邱珊珊”果然不是软脚虾,眼里还噙着泪,却已化悲愤为力量,站起身,悄悄蹑进杜文靖的书房,打开电脑,连上网路。
只要阿法小子一来,一场人与——呃,该算是人与熊?还是人与猫呢?嗳,总之是人与机器熊猫的世纪大战,可能免不了喽!当阿法小子接获失踪已久的主人讯息,差点儿喜极而泣,又当它闻悉主人现今的处境,简直无法不一掬同情之泪,问题是,阿法小子没有泪腺,因而只能揉着黑眼圈干嚎啸吼,圆滚滚的熊猫脸,扭曲得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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