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撑不下去,她为什么不说?
勉强自己忍耐着,她等的是什么?等他开口道歉吗?等他对她说“塔悠,不好意思,我不应该让你这么辛苦”吗?
脑中不禁再次闪过外公所说的话……要不了多久人家肯定累得辞职不干!
视线越是望着门上憔悴的倒影,童光宇心里暗涌的怒潮越是无法控制。
“你们两个,去把道熹集团这一年来所有的投资计画都调出来给我!”
代理总裁突然一声令下,一旁的投顾秘书和财务秘书,不得不立刻回到自己负责的楼层调阅资料。
电梯门在一阵开启又闭阖之后,只剩下童光宇和夏塔悠两人。
眼角余光瞥见她往旁边退了退,他心头莫名燃起的怒火更加焰炽,蓦地转身面对她。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仰头看他。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窜出来的冲动情绪,童光宇只想靠近她,贴近、再贴近……“你准备开口向我辞职了吗?”
“嗄?”
“累得受不了了吧?想逃跑了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开口喊累啊……童光宇你,代理总裁,请你不要一直靠过来好吗?”
丝毫不理会她双手的推抵,他一步一步的欺近,直到将她纤瘦的娇躯逼退到最角落。背抵着冰凉的镜面,她紧张的想要自童光宇的臂膀下逃开却又不敢信任自己的双腿——因为它们颤抖得几乎快要撑不住她,更遑论逃跑。
低头看着那一双撑抵在自己胸口上的颤抖小手,童光宇烦乱的深邃瞳眸里迅速闪过一抹不舍和怜惜,然而仅仅只是飞快一闪,再抬头,他凌厉黑眸又眯起。
不说些话,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烦闷应该如何宣泄?
如果他变得残佞,假如他原本谈笑风生的个性里多了一丝冷酷,那也是拜她所赐。
“夏塔悠你实在不够聪明,一通电话就进帐两百万,有了那一份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你何必来这儿受我的气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也猜你会说你听不懂。算了,我也不应该再计较,就当作是我识人不清的代价,只付了两百万买经验,说起来还算是我走运。”
夏塔悠沉默了,仰起螓首,瞅看他分明烦乱异常却又故作冷静的俊脸。
那一瞬间,童光宇几乎被她那副黑色镜框下的眼瞳所吸引。
她的眼神不应该如此清澈,有种欺人的纯净。
仿彿感受到心坎被深刻地牵动,他气恼自己之余更加口不择言,“咱们大家说句真心话,你是我用过的所有秘书里面装扮最差的一个,道熹集团和苗栗的花草栽植场不一样,以后麻烦你注意你的穿着打扮。”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
始终俯着身和夏塔悠四目相对的童光宇缓缓退了开来,紧握着拳头硬是逼自己抽离视线反身跨出去。
他成功地伤害她了,透过夏塔悠的眼眸,他确认了这一点。
但是为什么此刻的他,不但没有当初预料的报复快感,反而尝到心口纠结的疼痛?
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这般邪恶,居然用那种锋利如剑的字眼刻意伤害别人。童光宇当然不期望自己是个心灵圣洁的天使,可是……用力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他颓然地坐躺在牛皮椅上懊恼叹气。
竟然让他遇见一个能把自己变成魔鬼的女人,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喂,你倒是赶快想想办法啊!再让那个小子这样搞下去,往后我们还有什么油水可以捞啊?”
“哎,你别吵,我不是已经在想办法了吗?”
一处高级俱乐部的隐密包厢里,三名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聚在一起抽烟饮酒,只是他们的脸上没有作乐时的轻松愉快,反倒是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一副困扰万分的模样。
沉默半晌,顶上微秃的男人突然用力拍桌。
“喂,老陈你想吓死人啊?”
“我气不过嘛!想想看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超过一百五十岁了,竟然还会被童光宇那个小混帐搞得团团转,难道你们不呕吗?”
嘴上蓄着小胡子的男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呕又怎么样?别说能力方面差别悬殊了,就连职称上,我们都跟人家差了一大截!他是代理总裁啊,咱们呢?干了一辈子也不过混到业务经理、财务经理跟行销经理而已,他大爷要是一个不高兴,把我们叫到跟前狠削一顿,咱们还得头低低的猛说对不起呢!”
“真没想到这两个姓童的小子都这么不简单!”脸上长满老人斑的男子握紧肥厚的拳头,烦躁地轻敲桌面,“原本以为走了童德帷那个恶修罗一切会比较好办,谁知道原来童光宇是一只不出声的笑面虎!你们知不知道,自从他接下代理总裁的职务后,我已经少拿了近百万的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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