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想知道我当时见到你时的感觉吗?”
“说啊!”她随手拨著短发,瞄了眼四周川流不息的宾客,又不安的收回视线。
“我当时在想,真是冤家路窄,我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逮到了那个差点把我眼睛打成脱窗的女人。可也真奇怪,她怎么换了个地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但凶悍野气都不见了,还变成安分守己的上班族了——”追著书中文字跑的眼珠突然定住不动了,杂志仍不甘心放下,但耳朵却竖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用中等音量继续道:“难不成她有千面女郎的特质吗?我真想知道,在床上的她,是不是也能马上脱胎成令人销魂、难以忘怀的——”
“住口!言若涛!”她脱口大声喝止,同时间进餐的其他人士,全都朝这个方向行注目礼。
他不以为忤的爆开一串引人侧目的朗笑声。
他成功的让她抬起头,且还面颊抽动、潮红立现,她倾身向前,抑制著困窘与怒意道:“你巴不得全台北市的人都知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吗?”
“怕什么!这不是事实吗?”他面露得意的开始切起面前的小丰排来。
她一手支额,斜睨著他,忿忿地插起一片西洋芹放进嘴里。
自从她接受了彼此关系的改变后,他便不假手他人,每天亲自接送她上下班,且毫不避讳的带著她出入各种公共场合。但她个性内敛,向来低调,经常不由自主的想避开众人的目光,穿著愈发接近保护色,也尽量不与他人交谈。
她真正介意的不是自己成了城内闲言耳语的女主角,而是怕她的行踪变成某些人的焦点,她并不想让他涉入无端的危险。
他漫不在乎的态度没有使她放下担忧的心,反而随著对他高升的爱意更加紧绷。
“托福成绩出来了吧?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想出国念书?”他状若平常的问。她竟只字未提,如果不是无意间走进她房间,看见她正上网查询成绩,他还不知道她有意远赴他乡呢!
“这是我很久以前就有的计画,只是一直以来,我都必须寄钱回乡下给玉拾的爸爸,所以耽搁了几年。”她平淡的说著,并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他脸色一沉,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这个女人真正的意念是——她想逃得远远的,逃到可以将她过去一笔勾消的国度。她恐怕已经进行这个计画很久了吧,也就是说,遇上他算是个意外,她原本的计画里是没有感情这项的。
“看来我并不能让你全然的信赖,你从没有放弃离开这里的打算吧?”他看著食不知味的苏璟衣。
她不自然的笑著。“我不都搬到你那儿去了?出国念书和信任你是两回事,且那还要好一阵子呢!况且,美国并不远——”她愈说音量愈小。
“对!美国不是天涯海角,但是你的人生不需要不断的逃,你可以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享受你该得的快乐和无忧——”
“若涛,不要再谈这件事了,我们不是还要去看电影吗?”她讨好的对他笑了笑。
他不再接腔,只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乱、手脚局促,想闪避他的审视,却闪避不了突来的郁闷。她吃了几口生菜,喝了一口水,终于一鼓作气地从座位站起来,垂首道:“我吃饱了,先到外头等你。”
她不等他反应,迳自在几道好奇的目光中,快步走出餐厅入口。
他或许不能明白,每天夜晚仅有的几个小时的相处,虽然没有深入到男女之间的亲密,但她却得到了多年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在爱的呵护下,原是很容易让人沉沦的,可相反的,也激发出她更多的危机意识,深怕所有的美好会如梦幻泡影,届时她会跌得更重,万劫不复将会是她仅有的结局。
她已经失去及时行乐的本能了。
她在餐厅门外的回廊站著,透过半截玻璃窗看著台北市的繁华夜景。
“苏小姐,您好!”不太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她犹疑地回过身去,在看到对她颔首施礼的男人后,骇然的捣住嘴,退后一大步。
“苏小姐,别来无恙,打扰您了!”男人穿著整齐有礼,若不细看那双狭小的利眼,乍看会与公园那晚下令械斗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她再度后退,脑袋快速转动著因应之道。
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她要怎么反击?噩运来得这么快吗?
“苏小姐,我们老板在另外一头的富贵厅,他想和您商量一些事情。”男人恭敬的伸手作“请”字状,原有的息气掩盖得一丝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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