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芹一时不知所措,正好门开了,佟星年走了出来,跟著是南宫璟。
她快步迎上去,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她早上是从後门离开的,并没发现前门多了这些可怕的东西。
南宫璟神色如常,淡淡道:「来砸场的。」视线扫过唐老太太与粱奕辰,看见梁奕辰手里的一束白玫瑰时,眸光微微一沉,锁住对方英俊的面孔,打量了几眼才收回。
「砸场?你跟谁结怨了?」
「是公会的人。」相较於南宫璟的平静,佟星年气愤的反应倒比较像事主。「他们看不惯璟的收费价格,半夜过来破坏。我上礼拜已经装好隐藏式摄影机,这次一定能揪出是谁——」
「算了吧。」南宫璟的语气依旧淡淡地。
「怎能算了?加不加入公会本来就是个人的意愿,他们怎能做这么卑劣的事?何况那些人分明是眼红,看不惯你出手一次,就赚进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他们根本不知道,你这些钱除了照常拨给上人生前捐款的那些机关,还给上人——」
「所以说算了。他们不知道原因,不必和他们计较。」
「可是……」见好友摇头不愿多谈,佟星年只得停下,叹口气:「我去把巷子两头封起来,这两天暂时别做生意吧。」向舒芹等人打过招呼,他迳自离去。
舒芹简单介绍著:「她是我奶奶,这位是我上司,梁奕辰先生。」
南宫璟点了点头,推门请客人入内,「抱歉,出了点事,让两位见笑了。」屋外虽然一团乱,屋内仍是整洁明亮。
唐老太太甚是担心,「这儿常常发生这种事吗?」虽然这男人留著一头长发有些怪,但沉稳斯文的气质让她很有好感,又曾帮助过她,让她直觉认定对方是个好人,为对方担忧起来。
「一、两个月就有一次,习惯就好了。两位可以在店里四处看看,我去准备茶点。」南宫璟掀开门帘,走入厨房。
舒芹立即跟入,虽然压低了声音,却几乎是咆哮著:「习惯?!这种事怎么能习惯?!有问题为什么不能好好讲?这样破坏人家的店太过分了!公会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他怎能这么平静?出事的是他的店啊!
南宫璟瞥她一眼,「你也算是我高收费之下的受害者,公会做了这种事,不是正好替你出气吗?」
「我……」她一时语塞,老实承认,「我是对你的价格很不满,但我是考虑过才答应的,就算希望你降价,也会光明正大地跟你谈,他们用这种手段就是不对。」
「公会当我是丧心病狂、只要钱的坏胚子,急著替那些被我坑钱的人讨回公道,倒是真正被我坑了六千万的人反而不计较。」他呵呵轻笑,「真是有趣。」
他居然在笑?是不是气疯了?
舒芹担心起来,只听他又道——
「为什么带你上司回来?」她今早出门前只说要去接唐老太太,如今却多了个男人一起回来。
「我本来打算自己去接奶奶,但总经理下午休息,我就搭他的便车了。打扰到你了?」
「没有。」只是有点意外,以及……一点微妙的不悦感。看她每天带花回来,和那男人亲自带花送她回来,感觉竟是如此不同。他轻道:「他还真有心,把花也带过来了。」
「他好像买花买上瘾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倘若真忘不了那位女记者,就去追回来啊,天天买花於事无补吧?
「怎会不知道?男人送花的意义,不外乎——」
「停!」舒芹连忙比出「X」的手势,「别来植物的生殖器官那一套!他又不像你,会把花联想到那种地方去!」
「他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说「追求」而已,听她这语气,仿佛他心思多坏、多不正常,完全不能和那男人相比似的。
他从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自己,此刻却有了一丝细微难解的涩意,但温文的脸庞仍是平和的,「你每天带回来的花,全都是他送的?」
「是啊,有问题吗?」舒芹防备地看著他,准备随时见招拆招。
「植物比人类敏锐,很容易就沾染周遭的『气』,而且会存留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发生过凶案的地方,植物都不太能生长,如果长得很好,则多半已经变成妖物。我观察过了,他送给你的花,都沾了秽气。」
舒芹骇然,「你的意思是,我上司去过发生凶案的地方?!」
「我本来不确定,只是推测花束待过的地方都可能有问题,但今天看到你上司……」他斟酌著,不想说得太可怕,「他身上的秽气很重,如果不是他杀了人,就是他曾经待在离死人很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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