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名声与成就,今日的青草与墓土。」南宫璟轻吟,清俊的脸庞望着庭院内的杂乱,若有所思,「人活在世界上,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里地方太大,我只能尽力保持屋里干净,屋外只好让它乱了。」舒芹没听清楚他说什么,一心惦记着祖母一个人在屋内,急着想进屋。
南宫璟右手一挥,阻止她。
「先别进去。」视线扫过庭院每一处阴暗角落,眉头越发紧蹙。情况比他预料的更糟。「这里原本就不太干净,现在少了人气,有很多东西都跑进来了。」
「是吗?」舒芹悚然,瞪大眼睛往他看的地方望去,却什么也没瞧见。她不敢再多问,看着他四处走动,仔细察看庭院每一处。
坦白说,他那身白袍加长发的打扮太突兀,乍看真让她傻了眼,但越看越觉得这一切在他身上都相当协调……他沉稳内敛,黑眸透着清心寡欲的恬淡,平静的态度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威仪,压下了她的不安。
只见他停下脚步,仰脸阖眸,黑发垂在身后,充满「禁欲之美」的白袍……呃,是片尘不染的白袍,沐浴在月光下,高洁神圣,一副就是「我已经得道」的庄严貌,更让她油然生起奉上清香一炷、拿木鱼来敲的敬畏之心。
「怎么?」研判完情况,南宫璟回过头正要开口,却见舒芹楞楞看着自己。
「呃,我在想……你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他眉清目秀,无疑担当得起「美男子」三字,长发一点也不使他女性化,反而秀雅飘逸,别具一般男子所没有的优雅气质,那双沉静幽黑的眼向她看来时,莫名地教她心头微震,仿佛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摊在他眼前,无从隐藏。
修道的人都有这种奇妙的气质吧?会长给她的感觉是慈祥温厚,虽然这人修的什么……童子功,听来实在奇怪,但他既是松生上人的徒弟,应该也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吧?
「这是手工做的,缝制的同时加入咒文,用来控制我的力量。」这样的衣服不可能用买的,他得自己做,相当费时……但重点不是这个。
他直接切入话题重点,「要除去附身的灵要花点工夫,但对我而言并不难,不过最好连外面的杂灵也一并铲除,否则病人身体虚弱,很快又会被其它东西占据。」虽然近来他的法力越来越不稳定,仍足以应付眼前的事。顿了顿,他又问……
「妳打算付多少?」
舒芹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地开口要钱,一楞之下,顺口道:「你要多少?」会长解释过公会收费的标准,最高可达三十万,而他是会长推荐的,水准显然在公会成员之上,但她应该还负担得起……
「六千万。」明知她绝对拿不出这个数字,他还是说了,有些意兴阑珊。实在不该来的,这笔生意根本不可能做成。
他毫不意外地看着她明亮的眼瞳忽地定住,变换着各种情绪……惊奇、错愕、恍惚、呆滞……最后是不信。
「……你说,」该找一天去看耳鼻喉科了,她的耳朵竟然出错到这种地步。那个「六」底下,接的怎么可能是「千万」?「要六……」
「六千万。」他复述一遍,眉头微蹙,「他叫你来找我,却没跟你说我的价码吗?」
仿佛遭人在脑门上重重打了一拳,打得她天旋地转,头昏眼花。会长说这人「很难请」,就是这个意思吗?
「六千万!」她脱口吼出,「你怎么不干脆叫我去抢银行!」
「要怎样筹钱是你的事,要我除魔,就请准备好六千万。」看来会长确实对他的索价标准只字未提。
「你可能弄错了。」冷静,一个好秘书是绝对不会对客户大吼大叫的。舒芹咬牙,道:「这里虽然是唐家的产业,但卖了以后要抵偿其它债务,剩不了多少,以前那个唐氏企业已经没落了,不可能给你这么多钱……」
「我没有因为你是唐家人才开这个价。」敢情她当他在敲竹杠了。「我一向就是这个价钱,不论你是政商名流,或是甲级贫户,我都要收这么多。」
「但这也太多了吧?公会只收……」
「公会没告诉你,我不是会员吗?对公会来说,我是个叛徒,他们做研究不会找我;公会内部的物资、人力可以互相支持,我全得自己想办法。我被排除在他们之外,当然也不受他们的规定管束。我不做慈善事业,请你付钱,否则我就要回去了。」
他知道这听起来非常冷酷无情,但他不在乎,他的规矩一向如此,即使她当场演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他也不会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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