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心地走向她,古小月突然举起枕头将它撕毁,棉絮飘散四落,接着抓起棉被扯裂。一有人想靠近她,她便拾起地上碎裂的物品砸向来者,她狂叫嘶吼,并未落下任何眼泪,吼累了或躲累了,便蜷曲于墙角盯紧众人。
一场混乱耗下来,大伙筋疲力尽,没人愿意也没人能靠近她半步,一业是不想被她攻击,二来不希望她再自我伤害,古小月赤裸的脚已被地上的碎片扎得血痕遍布,白皙的双腿也满是伤口与红肿。
狂神胸口之痛不下于古小月皮肉之苦。
“该死的,她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样,我要一个理由与解释。”狂神咬牙,怒意暗藏,一字一句迸出,盯紧了躲在角落的古小月,这些国际级的医生最好能给他合理的解释与解决方式,否则别想在医界混下去了,既然他们有这份能耐将她从鬼门关外拉回来,就得让她完好如初,否则“M盟”花钱养这群医生是做什么用的。
“这得做更精密的脑部检查,否则很难断定是何种病因导致她精神错乱及攻击行为。”他们全部胆战心惊地应战,“M盟”是他们的铁饭碗,里头的五位老板谁也得罪不起,更何况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M盟”里性格最暴烈的狂神。
“精神错乱?你说她精神错乱?”狂神揪住他身旁的医生问着,这名词如毒瘤已在他心中爆裂,腐蚀他原已碎成片的不安心灵。
“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医生以他专业的角度来分析,其中的真实性使得狂神不得不信。
老天,你在开什么玩笑?
狂神颓废地倚向白墙,眼神仍不舍地望向前方抖动的古小月,向来神气活现的她如今已成凋萎的躯壳,霸气傲气全在那场爆炸中消失了,古小月从不知害怕为何物,如今却蜷缩在角落独自抵抗入侵者,时而紧张时而呆滞茫然的眼神,像数以千计锋利的刀剑狠狠刺入他苦不堪言的心头。
她浑然无觉地伤害自己,他随她一并坠入无底的痛苦深渊,有知觉的人比无知觉的病患所面对的残酷现实更令人痛彻心肺。
“让她做最彻底的检查与治疗,可有把握让她复原?”他平静地问。
“这……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他们不敢夸口,能给的承诺就这么多。
“嗯。”狂神直起身子,走向古小月,医护人员开始名就各位。
“古小月,别怕!”他蹲在她身前安慰着,对于他接近古小月并不排斥。“来!”狂神一把抱起她,在他怀中的古小月非常乖巧,婴孩找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也许是累了,这次比以前更平静。
连医生在她手臂上打麻醉剂,也毫无所觉地靠在狂神胸前,静静地望着他,直到医生将她重新置回床上推往脑研室,她带血的手依旧紧揪住狂神的衣襟。
当古小月完全由数位医生接手后,狂神终于倒地不起。
从爆炸那一刻至今整整七日,狂神随时处于紧张状态,他所承受的冲击不比古小月小,待他醒来过后,尚有未知的现实等待着他。
狂神清醒后,第一个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萨杰,当他接到消息,便与向洛琪尽速从台湾赶回,其他人得完成各自的要事后才能赶到,这是萨杰的命令,这时有他就已足够。狂神已经倒了,他不希望其他人再为此平添烦忧。
“感觉如何?”萨杰关心地问,这小子居然昏倒?
“死不了。”看见萨杰让他平静不少。
他的理智糊成一团,有萨杰在能让他清醒一点。
“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这家伙让萨杰初尝吓破胆的滋味,若不是他还是虚弱不堪,萨杰会揍得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当萨杰风尘仆仆赶回纽约时,有人向他逐一报告消息,不论是集团内部或医院这头皆让他血压升高,加上白宫政府官员的来函,差点让他因心脏漏跳数拍而命丧黄泉,他早晚会被这家伙搞得英年早逝,狂神是嫌他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我得去看看古小月。”狂神急忙想下床,却被萨杰挡回病床上。
“现在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古小月那里有我在你大可放心,若连你也倒了,你与她就什么希望也没了。”萨杰坐回床畔的椅子上,锁紧眉心,思忖着如何与他商量接下来要面对的残酷事实。
“我没你想像中难搞定,告诉我结果,我要听事实。”
“我知道你能应付,只是我得思考从何说起,不如这样说吧!古小月的生命迹象正常,问题出在脑部,受过剧烈冲击,毁了她的意识,形体虽然活着,可是脑部排拒接收任何外来的感觉,这是一种脑部选择性自杀,加上因撞击导致语言记忆等功能部分毁坏,简单地说,如今的她甫出生的婴儿没两样,一切得重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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