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中走后,范母几乎天天打电话或来梨雯家找她,每天对她唠叨个不停,其目的不外乎要地接受唯中的求婚。她简直听到范母的声音就害怕。
其实,唯中临走时,几乎要说动她了,动摇她不再结婚的念头。她一直坚持的身体健康因素,随着时日的增加,威胁性不如当初,她几乎相信自己是健康的,觉得自己的当初想法有些愚蠢。
一个串福美满的家庭,一个富有爱心、耐心的丈夫,几个可爱的孩子,精神及物质生活丰裕,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她为什么不要呢?可是,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还有一件事被她遗漏了。
亦晨的举止提醒了她。采芸会不会造成他们的困扰?
自从被采芸带走一次以后,亦晨老在担心着采芸会不会再来把他带走。寒假期间,他天天窝在梨雯家看书、看电视,与立轩排积木,从不到屋外去玩,除非是梨雯带着他。
有一天,亦晨帮梨雯接了一通电话,只「喂」了一声,就把电话丢开,惊叫着,「她来了!」
梨雯很诧异,究竟是谁?令亦晨举止如此反常。
她拿起电话,「喂!请问是哪位?」
电话彼端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我是林采芸,亦晨的妈妈。」采芸很伤心,她的儿子竟然如此怕她。
「有什么事吗?」梨雯悚然一惊。采芸想干什么?
「我来辞行的,我要结婚了,婚后要到澳洲定居。我是个失败的母亲,难怪孩子都怕我。原先我计画,如果亦晨肯跟我回台北,我就不结婚了。公司派我到美国担任分公司的负责人,我打算带亦晨一起去。可是亦晨怕我,根本不愿意见我,甚至不敢接我的电话,我死心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梨雯听了稍微宽了心,但对采芸仍觉得同情。
采芸停了一会,又继续说,「这几年在工作上打拚,事业也稍有成就,但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厌倦这种毫无止尽的竞争。还好,有个男人愿百分之百提供我庇荫乘凉之处,只要我肯与他结婚,或许,这是我重新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不能再自私任性了。所以我决定和他到澳洲,过全新的生活,再造一个美满的家庭。」
采芸叹了口气,摇摇头,坦白道,「从前,我太年轻,凡事以自我为主,从不替别人着想,这种处世的态度,使我在工作上无往不利,一帆风顺,但从唯中、亦晨的身上,我知道在婚姻、家庭上,我是彻底的失败了。」
电话两端此时陷入沉默。梨雯不知该如何安慰采芸,采芸也没料到自己会哭出声。
过了一会儿,采芸打破僵局说道,「听说你与唯中要结婚了,我祝福你们,希望你们白首偕老。他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把他错过了。希望你能弥补我曾经欠他的。还有,我的孩子,拜托你多费心了。」
采芸与梨雯并不认识,但她的这番告解,不但解脱了她多年的桎梏,也安了梨雯的心。
梨雯听了她这番自白,实在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她不能代表唯中,采芸与他之间的关系,梨雯也不便发表任何言论。
「你放心去澳洲吧!亦晨、亦晴,我一定会像自己的孩子般爱他、教育他。也祝福你—切都好。」梨雯说。
「请让亦晨、亦晴跟我说声再见好吗?」采芸哽咽的要求。
梨雯要亦晨、亦晴来听电话,两人都不肯,梨雯向他们保证只是向妈妈说再见就可以了,亦晴顺从的做了。
亦晨免为其难的拿起电话。
「亦晨,」采芸心碎地叫着他的名字,「妈妈要去澳洲,可能不回来了,你跟妹妹要听范老师的话,妈妈祝你和妹妹快乐的成长。再见。有空,请爸爸和范老师带你们来澳洲找妈妈玩。亦晨,再见!」她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妈妈再见。」亦晨挂上电话,松了一口气。
梨雯很感慨,孩子的感情是纯真而直接的,万万伤害不得,否则,亲如母子,也要形同陌路人。
采芸的电话才挂上没多久,范母打电话来了。
「梨雯,唯中快回来了,你想好了没?」范母满怀希望地问她。
「蚂,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打算,您就别瞎操心了,好不好?」梨雯对于母亲这种几近压迫式的关怀,快令她窒息了,甚至没办法再多加思考。
「这样关心就叫瞎操心,哪天如果你独自啃噬自己顽固的后果,才真要教我伤透了心。」范母不悦地说,「你这死脑筋,究竟遗传了谁的坏因子?怎么老是转不过来。好好听着,范梨雯是个健康无碍的人,美丽高雅端庄又贤慧,谁说配不上孟唯中?哼!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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