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
「发现我错了,他是爱她的。」
「妳从哪里发现这件事?」
他爱苏真婵?真是荒谬的观察力!
「他包容她,不管她做得对或错,也不管她冤枉人冤枉得多过分。」
小书的回答教他无言以对。的确,为了欺负小书,他包容苏真婵包容到过火。
「妳想,会不会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错误,回头找妳?」一个突发奇想,冠耘问她。
「不可能,他是个自尊心强烈的男人,何况,是我对不起他在先。」
他……是不会回头的,就算知道错误,他也要把自尊摆在最高位置,对他,在离开牧场之前,小书已把奢望尽数砍除。
「妳对不起他?」
这句话冠耘难以理解,仔细回想,在两人相处的那段中,只有他负她、欠她,她从未亏待过他。
「曾经,我的母亲欺骗他,害他受伤很重。」这个伤在他心中,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吧!
「那又不关妳的事。」首度,冠耘亲口承认,她和文沛铃是两个相异个体。
「不,相关的,我是我母亲的女儿,我身上有母亲的遗传基因,他不信任我是很自然的事情。」小书说。
事过境迁,再回想,冠耘发觉当年,自己的迁怒是过分了!
「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他?」
「刚和他在一起时,我问过他,说我想要一个孩子可不可以,他一口气回绝,告诉我,他不要我的孩子……」
再提陈年旧事,心口微微犯痛,深吸气,他们似乎交浅言深了。
「我们可以不要再提过去吗?」
「没问题,反正妳的旧故事结束,未来,是我们的新故事开始。」
「你……什么意思?」小书退两步,表情添上几分警戒。
「我打算追求妳。」冠耘实说。
「不。」小书和他拉开距离。
「为什么不?妳未婚、我独身,追求爱情是很自然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要爱情。」她脸色凝肃,俨然不能被入侵。
「是妳说,我们的故事开始,我以为妳对我有意。」他玩笑说话,想松懈她的紧张。
「那只是随口说说……不代表任何意义。」小书急急澄清。
「为什么?妳不想再来一段故事?」
「我的故事已经结束,未来,我的生命中只剩下另一个故事。」
「哪一个?」
「姜母教子。」
「只当母亲?这个角色未免枯乏!妳还年轻,投入另一段爱情才是正确选择。」冠耘鼓吹她重新开始。
「不,我当母亲当得很快乐。」她坚持。
「为什么,除非妳还爱他?」
冠耘的问题让她陷入沉默,没错,她爱他,从未后悔间断过。
「我猜对了?」冠耘试探。
根本不用猜,她的脸是张白纸,清清楚楚载上心事。
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是感动或是心疼?在他那样待她之后,她仍然选择爱他,自始至终从未变更感情,她的爱,是不懂转移的磐石。
冠耘想拥住她,向她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
「妳是世界上最蠢的笨蛋。」
他的评语让小书轻笑出声。
「你该付钱给小题。」
「什么?」她的话让冠耘惊疑,她认出傅太太是小题了?那她是否也认出自己?
「小题是他最小的妹妹,她常常用这句话骂我,也劝我趁早离开他,你盗用了小题的专利权,该付费给她。」
「妳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告?」
「当时,所有为我好的人,都认为我该离开,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
谈起「他」,她的表情转而柔和,爱他的心未曾更动。
「不知道。」
「在我十六岁那年,他和我的母亲谈恋爱,我躲在衣柜里,从门缝中偷窥他的身影、倾听他的声音,尚且不懂得爱情,他已是我最崇拜的男人,敬他、爱他,只要能待在有他的地方,能踩在他踩过的土地,我就觉得幸福。」
再度,她的痴情、她的恋慕,融化他的心。姜冠耘,你何德何能,能拥有她的深情?
「现在呢?妳再也不能待在有他的地方,踩不着他踩过的土地,为什么还不肯停止爱他?」
「可是,他在我这里,没有褪色过。」
手贴在心窝,当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她的心便清清晰晰地刻划起他的身影、他的浓眉、他直挺的鼻子、他那张她要抬高头才能张望的脸,怎能忘情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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