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命呵!心如额冒冷汗,一脸苍白,急急推开陆斯恩要向老妈说明,老妈却跟她有代沟似的,立即关上房门,笑呵呵地说:“就依老夫人的意思,让他们结婚吧!”
客厅里的陆夫人笑到合不拢嘴,直说:“太好了。”
拍板定案了,“鞭炮声”响得更起劲了,心如有种被摧毁的感觉,她并不想嫁给他啊!望向陆斯恩,他一脸寒意,讳莫如深的眸子更显幽冷,她止不住的颤栗,知道自己这下真的完蛋了。
她冲出房门去,试图阻止这场婚约。“我不嫁!”她脸红脖子粗地喊,现场的鞭炮声忽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笑声,挤在第一线的费大妈挥著手说:“哎呀,别害臊了,心如,女大当婚啊!”
心如脸胀得更红了,陆夫人也以为她是害羞,笑眯眯地起身走向她,握住她的手,和蔼可亲地说:“是啊,孩子,两个人情投意合有什么好害臊的?我说过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能嫁他啊!”心如摇头,可没人懂她的意思。
陆夫人更对她说:“不嫁他嫁谁啊!我打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会是我们陆家的人。”
“不……”心如想说明那天在温泉池发生的事是个错误,但众目睽睽下,叫她如何去说明这暧昧的事?这对她是二度伤害,而对老妈呢?
她心底明白丢不起这个脸,她得顾全老妈的颜面啊!无措的泪滑下她的脸庞,她全然没辙!
“好了好了,别哭,我知道田家就你一个女儿,舍不得离开你老妈,婚后可以常去看她。”陆夫人好言相劝。
“老夫人说得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说好了,怎能又反悔?”老妈笑她假仙,谁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程度”。
“我不能嫁给他……不能啊……”她泪眼迷蒙地看著老妈、看著陆夫人和那群快把客厅挤爆的邻居,反抗的声音愈来愈小,小到自己都听不见了。
忽然她面前移来一面墙,陆斯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她怨怼地瞪著他,却听见他用很低、很沈的声音对她说:“我娶你。”
心如惊愕不已,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但众目睽睽下,她问不出口,只能瞪著他,一直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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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老师,我弹得好不好呢?”欣欣音乐教室的钢琴个别班里,小学童弹完了“魔术师”,却没得到老师的评语,疑惑地侧头一看,坐在一旁的老师竟在发呆。
“心如老师!”小学童摇摇心如的手臂,她这才回过神来,挤出笑容对孩子说:“弹得很好,再下一首。”
“那你还会发呆吗?”学童噘著唇问。
心如怔了一怔,抚抚她的头,替她翻了下一页的“小麻雀”,轻声说:“不会,把这首弹完就下课了。”
“好。”学童笑著,手摆琴键上,开始弹。
心如看著她,又难以自制地发起呆来;这阵子,无论她是在音乐班上课,还是在“家”都时常如此,整个人常陷入呆怔之中,心难受得快窒息。
结婚后,她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她一样是在音乐班为学生上课,只是天天的课程都刻意排了满档,从上午十点到晚上九点,唯一的不同是,上完课她得回他的房子,晚上一个人睡在一张冰冷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她的“丈夫”从未与她同床,即使新婚那夜,他都不知流落何方,在她的“婆婆”回澳洲后,他甚至把新房全“让”给她一个人用。
偶尔她会在家里遇到他,他却对她视而不见,她在他面前像一粒尘埃,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她知道他不当她是一个妻子,朋友的关系更是过去式;而且他根本不要这桩婚姻,且恨透了她!
而她呢?
她是一个向现实低头、没有勇气的懦夫,总在面对他的冷漠后黯然神伤,独自饮泣。
没有人知道她心底深处藏著一个秘密,她仍爱著他,毫无理由的、像个傻瓜似的爱著他,终日见不到他时,她会很想他,但她从不去问他的行踪,不打他的电话,总是一个人在客厅里等到他回来,才安心地上楼,独自承受著说不出的苦涩,这样的苦不知是否也算一种相思?
她常怀念他的笑脸,常忆起毕业典礼那个早上,有鲜花的香甜,他的笑语,阳光好灿烂,她不相信那只是幻影,因为那真实地存在过。
是什么使他们之间变得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恶劣的关系一直无法改变?
想著,她心痛如绞,深深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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