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升在听到医生所说的消息时,他十分地冷静。
冷静到让身旁的人都感到不安。
“你在说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余升的语调听起来十分平静。
“你、你不要这样!”雷缤山都快要被那股深沉的罪恶感给淹没了。“我愿意拿我的一生来补偿你。”
“你听我哥哥说了吧?”他叹了一口气,“他不该说的。我爱你,跟为你受伤的事不能相提并论。”
“倘若你不是真心爱我,你何苦用你一双腿去护住我的生命?”
雷缤山放下了那一束百合,激动地摇著余升的肩。
“我不值得任何人去替我做这样的事!不值得……”
“我愿为我的公主做任何事。”余升的眸子里映出痛苦万分的俊颜。
“不值得……我……”
他哽咽、他痛苦,他竟让一个男人为了爱他,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我、我会用我的一生……陪伴你……我会……试著去爱你……像你爱我那样……爱你……”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病床上。
每一颗泪水,都渐渐腐蚀著雷缤山心中,雷文俊美的笑颜。
自发生事故之后,他不再见雷文,就连电话语音也不回,就连他被匆匆调到国外考察,他也狠下心来不去送他。
“缤山……你……你是说真的?”
余升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雷缤山竟在他面前落泪许诺。
“真的。”他的泪眸中,看不清余升的脸。
此时,他竟想到了雷文拿著对戒时,那邪气的俊颜。
“你……心中没有心仪的物件?”余升问道。
“没有。”他心虚地撒谎。
雷缤山心中想的是雷文,他是那么地疯狂,那么地年轻,那么地勇于表现自己的爱情。
偏偏自己无力,也再也没有权利去追求。
“那雷文?”
别了。
“我跟他……”雷缤山的话语变得迟缓,心碎的感觉让他的泪水不听话地奔流。
别了,雷文。
“只是舅甥关系,现在是,以后也是,一辈子都是……”
埋葬吧,那一段以雷文为中心的岁月,今后将以别的人为中心……“你要去见他吗?”
那一天,推著轮椅靠近他的余升问著整理行李的雷缤山。
“我是替姐姐去看他。”雷缤山的语气伪装得极为平静,“我会退出雷氏集团所有执行中的工作,小文也长大了,他可以将公司管理得很好,不用我在旁边跟著。现在需要我的人是你……不是他。”
闻言,余升很体贴地不再过问。
他只是笑著,然后在雷缤山的手上印下一吻,“好好去玩。”
雷缤山只觉得心都快碎了,身体像是经风化般碎裂,渐渐掉落在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余升知道,只是不戳破。
“小山,你、你真的要跟余升……”
当雷芬一听到弟弟的决定时,她美丽的脸上有著惊讶。
“姐,我会试著去爱余升的。”他坚定地在前往机场的车内,一字一句对去送机的雷芬说著:“就如同他爱我,为我牺牲那样。”
“你……你这个孩子……”雷芬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自从我跟余明结婚之后,我们家出现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呢?”
“姐……”
“我不是歧视同性恋,而是——”雷芬十分迷惑地看著他,“你真的爱小升吗?责任跟爱情应该不能画上等号。”
“我说过我会试著去爱他。”
“可你的眼中并没有恋爱的感觉。”雷芬看著他,“你的眼神好像要到刑场赴死的犯人一样。”
没有恋爱的感觉。
九点四十分,前往美国加州的飞机载著雷缤山起飞……
***
隔著重洋的另一端陆地,雷文的心是浮躁的。
不知为什么,那个时候小舅舅雷缤山甩开了他的手那一幕,在他的心里有著一种不好的预感。
偏偏母亲却在这个时候要他来美国考察市场。
他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对于这样突然的安排,将缤山放在余升的身边,而现在余升又因缤山受了伤,他怎能不紧张?缤山或许会弃他而去……
铃——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雷文不耐烦地拿了起来。“什么事?”
(少爷,副总来了。现在人在十二楼会议室,您要过去见他吗?)
缤山来美国?
雷文的心狂跳了起来。
他在台湾的时候拚命打电话给他、拚命想见他一面,却毫无只字片语,现在他自己来了,他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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