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们要相看到地老天荒我没意见,但留声机先领走,我还有事。」
「留声机?!」
骤地回头,他俩动作极快地看向出声的中年男子,他头微秃,戴了副金框眼镜,斯斯文文像个公务员,但眼底闪着谑笑。
「你们不用一起吼,我耳朵没聋听得见,我刚才将留声机放在机车上……咦,机车呢?」手一指,该停部蓝色机车的位子空无一物。
「什么机车?」
两人又迫不及待的追问,几乎同时开口不遑多让。
「就我内急想上厕所,顺手把留声机放在一部机车的脚踏板上,去前头那家店借厕所,我以为我只去一下子马上就回来了。」谁知他找不到卫生纸,等了十分钟才拜托别人请店员送来。
早知约在家里等人去拿好了,现在搞得东西丢了,他真不知要如何和天笙交代。
「一下子能让世界彻底改变,你是猪呀!干么不把自己弄丢了,那么贵重的物品怎能随便乱放。」厚!气死人了,就差一步她就能见到荷米丝的留声机。
「贵重……」有吗?他一点也看不出贵在哪里,不过是一架没人要的老古董罢了。
「好了,雀儿,别尽顾着责备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部机车。」再多的责怪也于事无补。
「喂!谁准你叫我雀儿?!那是我们家人的昵称,对于一个宣称不熟的朋友请称呼我米小姐或是安菲小姐。」
「真爱计较……」小女生的心眼喔,只有针头大小。
「你说什么?」别以为她没听见他的嘀咕。
「没什么,妳不要太多心。」一转身,阙天笙表情一变地看向那看戏似的第三者。「陈先生,你还记得那部机车的特征、车牌吗?」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车子,好追查留声机的去向。
「这个嘛!」陈先生想了想,表情相当为难。「后面三个号码472还是742,我实在记不太清楚了。」
「你能不能再想详细点,车子有没有什么小刮伤或是脱漆?」什么线索都好。
「啊!经你一提我倒有点印象,那部机车的左边贴了只正在呼呼大睡的史奴比,蓝色车身红底贴纸,白色的小狗……」
他还没说完,阙天笙和米子芙便有如竞赛的运动员冲得飞快,玩起「谁先找到留声机」的游戏了。「姻缘谱(7)?!」
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为着从未听过的事物,人间的姻缘哪是由一本谱册来决定,又不是月老的巧媒生缘,将两个不相识的人扯在一起过一生。
据说元朝开国年问,成吉思汗将所谓的姻缘谱(7)赏赐给手底下一支劲旅将领,视同安达(兄弟)同享大元天下,平起平坐地受封为藩王。
数百年流过,当年的蒙古勇士在改朝换代的战火下改姓秦,不过剽悍之风不改地流传后世。
姻缘谱(7)的传说是这样的:凡是谱上同时浮现一男一女的名字,那么他们今世将会结夫妻,恩爱恒长、白头到老,一辈子不离不弃守着彼此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幸福得彷佛人间仙侣。
秦家的人一向奉之不违,以姻缘谱(7)来择良缘,一生爱恋不悔鲜有休离,没有人纳妾或移情别恋,终其一世就与命定的那个人相守终生。
可是传到第三十七代子孙时,那时的秦家男子浪荡不羁,狂妄自大,不相信那些无稽的怪力乱神,自行婚配不管姻缘谱(7)的命定之说。
果然报应来了,那名男子的婚姻非常不幸,第一任妻子死于难产,无福和他共享霸业荣景,连孩子的第一面没见着就香消玉殒。
第二任妻子比较幸运,结婚三年才仳离,捞了一笔赡养费走人,没多久在日本遇上她的东洋桑迎接第二春,快快乐乐的为人妻去了。
第三任、第四任妻子的情形都差不多,婚姻维持的年限一样不长,同样在两、三年内结束,而且闹得非常难看。
不信邪的他又娶了第五任、第六任妻子,直到第七任妻子意外身亡后,他才终于悔悟地想找回姻缘谱(7)。
可惜为时已晚,保管姻缘谱(7)的老夫人因约束不了儿子的荒唐行径,在某回盛怒之余,将姻缘谱(7)放进一架古董留声机底座的小抽屉里,不久后不慎被一个下人当破铜烂铁给卖了,再也找不回来。
老人家死后什么遗言也没留下,因此没人知道姻缘谱(7)长什么模样,一直到孙子长大这东西才又被提起,而他已经三十又三了,仍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心动过。
「我说你们秦家的姻缘谱(7)也着实奇怪,真能用那玩意找着相守一生的对象吗?」这点叫人存疑,根本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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