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仔细地搜索着地毯上残留的小碎片,生怕留下一点点——他那么爱演戏,如果脚受伤的话恐怕会哭死。
“罗健。”谌家威有些异样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上飘,我甚至没注意到他直呼我的名字。
“嗯。”我头也不抬地敷衍了一声,干什么,没见我正忙着吗?
“别收拾了,把头抬起来。”
咦?我听他这话说得奇怪,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抓住我的肩膀,低头正好将嘴印上了我的。
这次我悲惨地发现自己真真是无能为力——手边唯一可用作武器的垃圾筒已经被他扔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而且他抓得又死紧,我的手连动一动都不可能,我这才明白之前自己能逃脱魔掌,不过是因为他根本没想用强的。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定瞪得老大老大,而且也一定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的舌头伸进我的嘴里——他怎么能??
我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突然一阵震颤通过脊骨,酥麻的感觉从舌尖一直向四肢百骸奔窜而去。全身的血气似乎都冲向了大脑里,让我眩晕得半眯上了眼睛;他的舌头不断地在嘴里纠缠翻搅,制造出热烫的快感令我喘息——似乎所有常识与理智、礼教与规范在我们变得浑浊浓重的呼吸下,一点一点地被驱逐了。
“你……”等到我终于唤回理智推开他,我才发现我们俩正面对面地跪着,谌家威的手甚至还圈在我的腰上。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了,嘶哑着嗓子,只能发出一串颤抖的声音,“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对我做这钟无聊的事?难道只是因为我好欺负吗?!这一刻我觉得非常凄惨而且挫败。
他的脸上带着点兴奋的潮红,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想泡你。你愿意吗?”
啊啊??那天我丢盔弃甲地逃出谌家威的地盘,还一连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这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那家伙不仅是个坏蛋、恶棍,而且还是个变态。这种人今后能躲多远躲多远,不然可是大大的危险。
有了这层认知,我总算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就在我认为一切终于都走上正轨的时候,老天爷又杀了我个措手不及。
“罗、罗老师,不好啦,韩晓菱她……”一大清早,我几乎是刚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就有一个女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来找我——这种时候他们才肯称呼我一声“老师”,“韩晓菱自杀了!!”
我吓了一跳,“自杀?”虽然韩晓菱那个女生平时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态度很让我讨厌,不过她如果在我手里出什么事,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死、死了没有?!”姓韩的拜托了,请你一定要挺住啊!请你千万不要害无辜的我!!我拼命地祷告。
“没、没有,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王老师叫你跟去医院一趟!”
我暂时松了一口气,赶紧跟她跑出门。
在救护车上我的大脑才开始运转起来——这女人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想不开?死也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寻了断,偏偏要搞得天下大乱。
我看她就不是成心想死,不然找一栋十层以上的大厦“唰”的一声,马上就能遂了心愿——吃几片安眠药什么的不就是想死给人看吗。真是烦人精。
到了医院又是急救又是洗胃弄了半天,等到终于把人弄活了,一位医生把我拉到一边去悄悄地说:“孕妇脾气大,你让着她点,不然出了什么事可是一尸两命……”
什么意思?!孕妇?“医生,韩晓菱她吞了安眠药……”他们没弄错吧?要是出了医疗事故那韩晓菱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啧啧,真搞不清楚你们这些年轻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那医生似乎很不高兴,“先等她醒来——肚子里的小孩儿我建议还是别要了吧,你们商量商量,可以顺便在咱们医院里直接流掉。”
这种事情也可以顺便的……我满头黑线,终于明白他是指韩晓菱怀孕了,而且似乎还以为我跟她有一腿……真是天大的冤枉!不过我知道这种事只有越说越臭,当下只好先溜掉为上策。
韩晓菱是外地的学生,这里又没有半个亲戚,我临危受命在这里等她醒过来。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如果她自己还胡里糊涂的,那事情可真有点难办,因为她才十七岁多一点,尚未成年。表演系的学生们,年龄的差距是很大的,从十四五岁到二十多岁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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