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昊禺精神涣散,满胡碴的酷脸无精打采,若有所思地转动椅子。
“冷静一想,为商业利益而结合的婚姻实在没意思,我们的父母不就是这样?结果之悲惨你我都深切体会,我真不想历史重演……”
“可是,当初你又表现那么积极,人家罗巧菱连新闻消息都发出去了,现在才说不想结?”
“我没说不想结,只是想多考虑一下……”
他的眼光抛向远方,不知想到什么痛苦回忆,眉头纠结。
翟昊顃不以为然摇头警告。“考虑?你现在才考虑是不是太慢了?别忘了她老爸是黑道漂白的,你想被乱刀追杀吗?”
“好了。”翟昊禺不耐地摇摇手。“那些先摆着吧!我烦得快爆炸了。”
罗巧菱给的七天期限过了一大半,他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再下去那母狮子一定发标。
翟昊禺并不担心她冲着自己,而是担心翟语冰的真实身份曝光,到时母狮子会怎么对付她?
“你在烦什么?”翟昊狐疑地望着老哥难得一见的愁眉不展。“总不会你心里另有意中人吧?”“不是,我只是觉得婚姻不能儿戏。”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好吧,让我猜猜看——”翟昊顃肃着脸沉吟片刻,缓言道:“为了语冰,对不对?”
“你不要乱讲。”翟昊禺撇开脸,为了维持尊严不肯承认。
他一直以大哥身份压迫其他弟弟不准认翟语冰为妹妹,现在他自己先破戒,不但超越兄妹关系,还谈起恋爱——这无疑让他在弟弟们面前颜面尽失。
所以,当翟昊顃直指人心,一问就问到了重点,他还是不敢轻易承认……
“哦?是我乱讲?那你现在跟语冰还是维持过去敌对的关系?”
“当然!十几年了,你不明白我和她不共戴天的仇恨?”
“唉,什么不共戴天?!根本不关她的事嘛!”
翟昊禺愣了几秒,满怀醋意地反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护着她?以前我骂她,你从来没有意见的。”
不舒服的感觉来回辗碾翟昊禺的心,那是男人心中无以解释清楚的自私霸道,自己想要而得不到的女人,其他人也别想!
何况,此时的翟昊禺的决心开始动摇了,仇恨的砖瓦一块块,慢慢地崩解——
心中那座天秤摆荡十多年,两端分置爱与恨,如今“爱”的那端明显加重,他再不能理直气壮欺骗自己……
“当时因为年纪小才不明是非,现在的我已经懂得判断。关于母亲的悲剧,语冰绝对是无辜的,我必须为她说公道话——”
翟昊顃开始不厌其烦阐述着地的想法。“首先,不是她指使她母亲去勾引爸爸的,再说,爸妈的感情本来就有问题,关她什么事?”
“如果她母亲拒决爸爸的追求,我们兄弟就不会生活在破碎的家了。说到底,她母亲难辞其咎。”
说这些话的同时,翟昊禺心中还在挣扎——他确确实实爱着翟语冰,却没有办法完全释怀于上一代的恩怨。
“爱情来了,铜墙铁壁都挡不住。你真心爱过人吗?如果真爱一个人是无法拒绝的。”
“那也不能假爱之名破坏别人的家庭!”翟昊禺再度质疑。
“爱情没有对错。套句某个偶像说的名言:只要相爱的两人确定相爱,其他人都去他妈的。”
“你的意思是说,妈妈因感情失意而自杀去世算她自己倒霉?”
“她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最错的是爸爸,他既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呢?坦白说,以爸爸当时的状况,就算没有语冰她妈,还是会有其他女人介入我们家……”
“你一点儿都不同情妈妈的可怜遭遇?”翟昊禺语气冰冷。
“当然,她是我的母亲,我当然心疼。但就事论事,没有语冰她母亲的介入,她还是会患上忧郁症啊,问题症结在于她得不到父亲的爱——我也要劝你,罗巧菱的事要谨慎考虑……否则,她会是第二个。”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兄弟俩展开激烈的口舌之争。
表面上是他们兄弟在辩论,实质也是翟昊禺和自己内心辩论……
他必须找到强而有力的理由,完全说服自己放弃过去的仇恨,这样他才能开放心胸接纳翟语冰,也才能产生力量去解决与罗巧菱的婚约。
“我不懂,你为什么要一个劲儿替语冰说话?”翟昊禺眼中透出疑问妒嫉的星芒。
“你说呢?”翟昊顃不禁想捉弄一下大哥。“一方面是觉得她真的无辜,另一方面——不瞒你说,我满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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