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我!」她奋力挥掉他的手指,「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坐视你们自私自利、罔顾人命,你别以为每个人都会买你的帐,我不怕你,我一定要揭发你!」她愈说愈激动,和他也愈靠近,几乎要碰到他的唇。
「那么妳回来做什么?」他半垂眸凝视她的唇,露出近乎邪诡的笑,「想搜集证据?」他宽阔的胸压上她了,她毛孔竖起,睁大了眼。
「你……离我远点,说话不必靠这么近。」她举臂一推,他文风不动,掌下的胸膛硬实如墙,「你想吓我?没那么容易!」她还在嘴硬,眼眶已有水光闪动。
他大手一抄,捧起了她的头颅,抚着她的面颊道:「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我想象中的谢铭心。」她动弹不得,一时语塞,却仍硬气的不让眼中的水雾淌下,她不想让他得意。
四目对视了一会,他眼里有种发现新事物的异光,他撇唇一笑,陡然放开她,离开沙发回到座位后,按了一下对讲机。「黄秘书,进来。」
她整整略微凌乱的衣襟,抚平失序的心跳,思忖下一步该如何才能全身而退。
黄秘书旋即进来,浓浓的香水味霎时盈满空气中,她不以为然的看了谢铭心一眼,然后站在阙弦乔前方静待指示。
「明天开始,谢铭心就是我的特别助理,她的办公桌就移到我右前方,她的工作内容也由我决定,妳去准备一下。」
黄秘书张大了嘴,一时忘了反应,杵在原地,阙弦乔挥挥手,她才收起失态,快速离去。
谢铭心从震惊中回神后,踉跄的冲到他面前。「我没答应你,你自作主张,我现在就要离开!」她转身就要走。
「我这不就顺了妳的意?妳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我的办公室,想怎么申张那不切实际的正义感都随妳,但从明天起,我要妳做什么妳就做什么,直到我认为妳把债还清了为止。」
「还清?若真要算那笔莫名其妙的帐,那我是一辈子也还不完的!我没那么笨,这是有法治的地方,你无权主宰我的自由!」她甩开胸前长发往前走。
「是吗?妳不听话,我就让谢进还这笔债,妳考虑看看。」
她如他所预期的停下脚步,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嗫嚅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你……你这个目无法纪的流氓!」
他爆出一串极为刺耳的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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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屈服了,为了那已半百的父亲,但用的仍是谢铭心的方式。她想,只要他持续看她碍眼,总有一天会叫她走路。
她旁若无人的穿著衬衫、牛仔裤、球鞋,披着直长发、素着脸,不介意其它公司成员的奇异目光进出弦天集团的办公大楼。
她的工作内容泰半没变,只是成了阙弦乔专属的茶水小妹,不停的在有贵客临门时端上茶点,然后在宾客困惑的眼神中,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翻看小说。他也不特别让她参与各项会议,因为记录这项工作仍由黄秘书执行,他根本就是将她晾在一边,让她无所事事的度过八个钟头的工时。
有一次在走道上碰到谢进,谢进皱起浓眉,低斥道:「妳怎么搞的?阙先生的助理怎么能穿得这么随便?妳以为这是哪里啊!」
「爸,我的老板都不说话了,你担心个什么劲?最好因为这样把我辞了那才快活呢!」她甩着长发扬长而去。
「妳这孩子--」谢进在背后直跳脚。他的预感果然没错,她迟早会替他惹是生非,但是,阙弦乔为何要容忍她这般作为?他这张老面皮真如此受用?
弦天的茶水间不似一般公司行号简陋,其设备已近中型的厨房,阙弦乔需求的任何饮食,几乎都可以在这儿做出来。比方说他几乎不太喝冲泡的快餐咖啡,黄秘书就得想法子烘焙出坊间咖啡厅的各式咖啡,当然现在这个费功夫的工作就落在闲人谢铭心身上。
这天她一如往常的端了杯阙弦乔嗜喝的维也纳咖啡,放下时粗鲁的动作让上面一层奶油沿着杯缘溢出,她睬也不睬的回位子上继续读上个工作的个案资料。
「回来!」阙弦乔冷声道。
谢铭心晃着长发状若乖顺的走回他办公桌前,歪着头、仰着尖下巴、一双眸子不驯的看着他。
「过来这里!」他勾勾食指示意她站到他身旁。
她看了眼向来只有一百零一张表情的他,忖度着只要他敢动粗,桌上的纸镇会是她的最佳武器。
她放心的走过去,在他身侧站妥,附带着只到唇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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