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如果单单因为多了个青雨,那是可以了解的,但从亚群的表情中,皓皓看不到那种感觉。
“我们全家都没想到,亚勋会选择……你,在我爸妈保守的观念里,他们无法接受唯一的独生子娶一个结过婚,而且又带着一个小孩的女人。”
“我并没有结婚。”皓皓为自己反驳了一句,话一出口她才后悔,那只是一句多余的话,而且引来更大的愕然。
“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开放的观念,所以我想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那亚勋呢?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事情不像我想的那样,和你之间不过是朋友罢了!”
皓皓感觉得出来亚群在说话的同时,很仔细的盯着她瞧,她希望在皓皓脸上看出一点情绪,但是什么也没有。
“对!他说的没错,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所以你大可放心。”
一阵冷风吹来,皓皓只觉得那风像是千万支钉子轻轻的划过她全身,她觉得全身都在滴血,每一处都是痛彻心肺的伤口,可是却哭不出来。
亚勋什么也没辩解。他宁可让皓皓来承担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只为保全自己在家人面前不能丢脸,他要永远做父母面前的乖儿子,而丝毫不愿花一点力气去争取他想要的未来。事已至此,她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就让一切继续错下去吧!
事情像是结束,又像从另一端重新开始。
亚勋一直到离开前都没有再解释什么,他用“时机未到”来解释自己的退缩,不敢面对现实,他也不敢正眼看皓皓,总觉得对她愧疚,因为她在无意间为他背下了所有的罪名,而只要自己开口说一句话,就可以赦免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不公平罪过,但他自始至终就是吝于开口,这一点是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回到台北之后,皓皓要求在市区的街口下车。
“谢谢你。”亚勋满心感激的说。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见!”
她那声“再见”像是诀别,她的眼睛专注凝神的看着他,那是勇敢又坚定的目光,她柔亮的长发被风舞弄着,拂在她的脸上。她又再说了一次“再见!”
亚勋觉得她根本不像是在简单的说“拜拜”,倒像是很认真的说着:“再也不见面了!”
后面熙来攘往的车辆催促着他不能再多停留,但他实在不想就这样满怀疑惑的走。于是他又问:“真的不要我送你回去?”
皓皓笑了,自顾自的往后退,举起了右手向他挥舞着。
亚勋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踩下油门,渐渐离她远去。
在回家的路上,皓皓反反覆覆的回想着,从她第一次和亚勋在同学会上重逢开始,一直到今天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所有的,一件一件,只不过是一些很平淡无奇的事,甚至连细节都很难想起,更不用说什么刻骨铭心的,就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而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更是乏善可陈,她连想都懒得去想。
推开家里的黑色大门,偌大的庭院仍旧一片死寂,但是她直觉的感受到今天的寂静格外沉重,因为门口的车库停了三、四辆外来的车子,她认出其中一辆白色BMW是汤家珉的车,由此推断,另外两辆应该就是汤家霈和大伯汤培隶的。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让自己做好适当的心理准备,因为汤家会全体动员,如此大费周章的聚集在一起,肯定是出了大事,在皓皓的记忆中,除了爷爷和奶奶去世之外,最近的一次就是皓然葬礼那一天。
她推开沉重的紫檀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幕颇慑人的画面。
皓皓的父亲,也就是扬威集团的董事汤培渊和汤培隶,分别坐在两张单人的大木椅上。汤家霈背对着客厅,站在宝蓝色的天鹅绒落地窗帘前,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色非常难看。汤家珉则是斜靠在书架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在背对皓皓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面熟,后来皓皓才想起,那是汤家霈的未婚妻何以涵。而坐在何以涵身边的,是皓皓的母亲和何以涵的父亲。
“我回来了,怎么这么热闹啊?”她原本以为大伙是来拜年的,但是在没有人回答她的情况之下,她知道事态严重。
“皓皓,你过来。”汤家珉招手把她叫了过去,“现在正在举行美苏的高峰会议,我们没有发言权,用看的就好了。”他轻声的对她说。
“那是以涵她爸爸吗?”皓皓只在订婚宴上看过他一次,印象非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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