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是真的吗?一切果真如他所说的,那自己真是犯了一长串的错误,而且可能无法再弥补。
挂了阿哲的电话,他开始陷入更深、更迷惑的漩涡之中,一切像是明白了,却为何让他更犹豫!?
那么皓皓今晚约他见面,又是要谈什么呢?
如果她对他坦白一切,自己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她?是开口央求她留下,还是祝她一路顺风?
如果她真的愿意留下,那自己是不是必须娶她,和她共度一辈子?那她的家世是不是又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而她那富有的家庭背景,是否能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成为女婿?
他的思路在一瞬间像是全通了线一般,前后连贯,想的愈多愈久远,对他们的未来他更加肯定——是不可能的。
“小骆!怎么七点多了还不走?看你坐在这发呆了几个小时,想什么这么入神?”值班的同事捉弄的说。
“我马上要走了。”他马上起身收拾东西,顺便看了看手表,七点二十分了,她应该早在那儿等了吧!现在赶去一定还来得及的。
他不只一次的告诉自己,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自己的念头,就在这反反覆覆中,他还是上了计程车,往丹佛小镇飞奔而去。
“先生,你说的地方到了,一共八十五块!”司机操着不标准的国语说。
“我想在这等一会儿,你让表继续跳好了。”
他就停在丹佛小镇的大门口,看着那半透明的玻璃窗,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犹豫什么。明明很想见她一面,明明有好多话想对她表白,却总是被什么东西给牵绊住似的,使他没有勇气再向前胯一步。
“走吧!再等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回到我原来上车的地方好了。”
亚勋交代清楚之后,整个人虚脱的像是泄了气的球一样,瘫在椅子上。
街灯和人群依旧飞逝而去,面对自己这样的决定,他竟有股想哭的冲动。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绝望的感受,生为一个男人,竟会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
亚勋在第二天清晨才回到家,阿哲并未因他彻夜不归而失眠,因为他始终以为事情已经完美的解决了。
青雨依然是六点一到就马上起床,对于先她一步坐在客厅里的亚勋,她显然有些不太适应。
“爸爸,姨呢?”
他不知道青雨为什么会这么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今天你又不上学,起这么早做什么?”亚勋捏了捏她的脸蛋,一手就把她揽进怀里。
“姨为什么哭?昨天姨打电话来,一直哭一直哭,是不是老师骂她?”她现在可是伶牙俐齿、字字清晰分明。
“姨什么时候打电话来?她说什么?”他知道问也是白问,但还是一时情急,口无遮拦。
“姨说她好想念青雨,要青雨乖乖。青雨也好想姨!爸爸,你带青雨去找姨好不好?”
面对孩子认真的央求,更是让他心痛万分。
“你真是有把事情愈弄愈糟的本领,让她哭成那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阿哲刚起床走到客厅里,听了青雨的话,一股愤怒直往上冲。“你昨晚失约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想听你的任何指责。”他冷漠的说。
“指责?你还认为自己有资格得到任何人的指责?现在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说,不揍你一顿就算便宜你了,不识好歹的家伙!”他真是没一句好话。
“没错!我就是个失败的男人,我不是你……”
“你为什么老是要做这种无聊的比较?为什么不把头抬起来,把眼睛张开,看一看你的周围、你手里抱着的那个孩子?在某些方面而言,你比我还有成就,你知不知道!”阿哲有些感慨的说。
“就一直置身事外的人而言,你们都会这么说,但是我真正觉得悲哀的事,你们又懂得多少?所以停止对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那只会让我觉得虚伪而已!”
“是吗?”阿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认为自己是最不幸、最可怜的男人,觉得你的犹豫和迟疑是对自己负责任的反应而已。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懦弱的?你的大男人主义,还是你的自尊心?”
“对!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她的家世、她的万贯家财,是我一辈子望尘莫及的,我非常清楚自己有几分能耐,她跟我在一起迟早会后悔的。”
“她会后悔是她亲口说的,还是你自己猜测而来的?”
“那重要吗?这是个很容易想透的道理,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已预知结果,那又何必执意去搏?反而伤了两个人,倒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只不过有些遗憾而已!”他说的沮丧又无奈,不时的看着青雨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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