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车司机在车外大声喊叫,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报警,五分钟后州警开着警车火速抵达,察看车祸现场后立即要求警队调来一部大型吊车。
同时间救护车抵达,警察与救护人员不敢冒险将恩熙拖出车外,人们焦虑地等待着吊车前来,救护车只能先行急救那部红色肇事车辆里的伤者。
恩熙看到那部已形同烂铁的车子,车门被撞得不成形,人力无法将车门打开,警察只好使用电锯把变形的车门锯开,然后拖出车子里重伤的驾驶……
整部跑车内只有驾驶一个人,驾驶显然已经昏迷,恩熙震慑地看到红色鲜血从男人的侧脸颊淌下……
就在急救医护人员将伤重的男人抬到担架上那一刻,恩熙看到那男人的脸孔--
顷刻间,恩熙张大了眼睛,她的神色因为看到男人的脸孔而惨白。
那男人眼角、嘴角与鼻孔内流出的鲜血不足以惊吓到她,而是那张霸气的脸孔上深刻有力的五官,让她想起了一个早已被刻意压抑遗忘的名字--
谋仲棠。
这一刻,前尘往事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入恩熙的脑海……
她茫然地回想起三年前,那恍若隔世的湿潮往事。李恩熙站在走廊下,很认真地擦拭着教室窗台上的透明玻璃。
她不是没看到手表上的短针即将走到六点钟位置,长针已经迭在四十分上,再过二十分钟,她到便利商店上班打卡就会迟到。
但这是她分配到的工作,这个礼拜她已经有早退两次的记录,再早退一次就一定会被记过!而且刚刚班导师才找她到办公室谈过话,导师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这学期只要她再记一次小过,就会满一大过留级。
还有半年,恩熙才能从这所私立餐饮学校毕业。
她需要文凭,因为她需要钱。
恩熙很清楚,只有拿到正式文凭才能确保她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即使只是一份饭店服务小妹的工作。
只要早日靠自己的力量赚钱,搬出舅舅与舅妈还有舅舅的三个小孩--总共六人挤在一起的二十五坪小公寓,她愿意忍耐。
「恩熙!」
一个开朗娇憨的声音呼唤着自己,恩熙不必回头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好朋友宋恬秀的声音。
「听说刚才老师找妳到办公室?」打扮得体的宋恬秀,揶揄地低笑问着闺中好友。「怎样,被训了一顿吧?」
恩熙对好友笑了笑,目光在恬秀美丽的粉红色洋装上停留了三秒钟,才若无其事地别开。
这所学校明定,每周三、五学生可以不必按校规穿着制服,也就是周三与周五是便服日,但这两天却是恩熙最头痛的时间,因为她不像恬秀,来自一个幸福富裕的家庭,她那简陋的夹板衣柜里没有几件便服可穿。
她宁愿每天穿制服,而事实上她也只能每天穿制服--
例如今天是周五,她身上穿的就是制服,虽然她明知道自己在周五这天穿着制服,在其他学生眼中简直就是异类,然而她别无选择。
恩熙有强烈的自尊,她宁愿穿制服招人嘲笑,也不愿让同学们看见她生活上的贫穷与困窘。
「欸,恩熙,」恬秀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牌腕表,这是她去年十七岁生日,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快要六点了,妳上班迟到了怎么办?」
恬秀敢打睹,这所学校里没有任何学生能猜到这支腕表的价值!当然,恩熙就更不可能猜到了!
恬秀最清楚恩熙的环境,因为她们两个人是好朋友,恬秀想知道的事恩熙都会告诉她。
恩熙看了好友一眼,淡淡回了一句:「没关系。」
在这所学校里,唯有恬秀愿意跟她做朋友,而讽刺的是,偏偏恬秀的家境好得不能再好,相较于恩熙的身世背景,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下的泥。
就连恩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出身富裕的恬秀愿意与自己做朋友,而且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妳不是说找工作不容易吗?如果月底领不到薪水或是被扣钱,年底妳凑不出学费,到时候不能毕业怎么办?」
「不会啦!妳想太多了。」恩熙笑一笑,回头继续擦拭窗玻璃。
恬秀的父亲是大学教授,再加上恬秀的祖父是建商名人,死后遗留下许多地产与房产,宋家日子过得十分富裕,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
然而恬秀的双亲对女儿的要求却不高,只要恬秀高兴就任由她随自己的性向发展。恬秀有一对好父母,这是恩熙最羡慕,却一辈子无法达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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