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如此确定?」谢青雯慢慢在床边坐下。
「我有放风声。」他读着讯号,紧盯着萤幕上的电子地图。「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很多,他自己是律师,很清楚界限在哪里。梁伊吕知道我们紧紧咬着他不放,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谢青雯想了想,皱着眉问:「他既然知道有很多人在注意他,应该……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他不像这么笨的人呀。」
「我想他是狗急跳墙,要逼米丽说出诺玛的下落。他一直在监控诺玛,怕诺玛出来找媒体记者爆料,现在人突然不见,他当然会着急。第一次有人帮他搓圆仔搓掉了,他的名誉受不了第二次打击。」顾以法眼睛突然一亮,显然是找到了定位点。他回头交代:「妳赶快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早上还有事要妳帮忙。现在我得准备一些事情,可能有点吵,妳忍耐一下。」
「为什么我们不能现在就去救米丽?」她还是不死心。
「因为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梁伊吕手上。何况,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贸然冲过去,根本不得其门而入,只会打草惊蛇,」顾以法温和地说。
她点点头。确实是累了。虽然还担心米丽,但是顾以法这么笃定的样子,她也只好听命行事,和衣躺下。
埋在温暖的被子里,她一直默默看着他的背影。
昔日倚在窗旁,被夕阳染成橘色的剪影犹似在眼前,当时的男孩此刻已经长成一个成熟英挺的男人了。
宽平的肩,双手正忙碌着,可以隐约看见他手臂、肩背的肌肉微微起伏。她知道被那双坚强手臂拥抱的感觉。事实上,她记得太清楚了。
如果可以,她好想上前去抱住他劲瘦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后,听他稳定的心跳声,紧紧抱着,不放手……
她睡着了。
梦里,光怪陆离的景象不停出现,她一直看见梁伊吕斯文帅气的脸,像变形虫一样扭来扭去,甚至溶化了,露出里面黏黏的、丑丑的、绿色的头颅--天啊,伊吕学长是外星人……
呻吟着,她知道自己在作梦,却醒不过来。
有人在摸她的手腕。
宽厚的、带着薄茧,让人觉得好安心的一双大手,不带一丝欲念地,执起她被绳子绑过的手,轻轻抚摸着。
她慢慢脱离了梦魇,神智渐渐清醒,全身四肢却都还沉浸在梦中,软绵绵的,动都不能动。
温热的气息拂在她手臂内侧,然后,略凉的薄唇,轻轻印上了她其实只是些微红肿--麻脸没那个胆真正下死劲绑她--的腕。
如蝴蝶翅膀轻拂,他的吻很小心、很珍惜,像怕弄痛了她,温柔得彷佛梦境。
谢青雯静静睁开了眼。
微弱晨曦中,他的头俯在她手边。察觉到她微微的移动,顾以法抬起头,望入一双还带点睡意,却明亮澄澈的眸。
「其实不会痛,只是有点擦伤而已。」刚醒的沙哑嗓音,低低说着。
「妳的手是弹琴的,一点伤都不能受。」顾以法的嗓子也好不到哪去,熬了一整夜的他好像喝过一碗沙似的。下巴的胡渣参差,眼里有着血丝,可是,谢青雯却觉得他好性感。
尤其,那双总是深沉的眼眸里,此刻满溢的温柔……让她几乎醉了。
「再睡一下,我会叫妳。」他说。「抱歉吵醒妳了。」
「米丽……」
「我已经联络好了,天亮就可以行动,去接她回来。」
「天已经亮了……」睡意浓浓的呢喃。
「嘘,眼睛闭起来。」
她在五秒钟之后又跌回梦乡。
这一次,没有再梦到外星怪兽或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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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到这个时候,谢青雯才知道,一向独来独往的顾以法,原来认识这么多人。
从清晨开始,无线对讲机就没停过,叽哩呱啦,每次通讯的对象都不同。他们讲的话谢青雯一句也听不懂。
「凹起来的,四只脚,短了!」杂讯中,传来中气十足的吼声。
「马尿要不要?还是要老鼠?」一个带有口音的男声也传来。
「螺丝六个,螺帽没有,还在调,大约八点五。」
谢青雯看着顾以法迅速地把必要物装进黑色提袋里,一面俐落回答着好像外星语言的问题。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老神在在的样子,她忍不住佩服。
「你真的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上车之际,她悄悄问。
「知道啊,只是暗号而已。这是因为防监听,所以我们隔一阵子都会换密语系统。」他坐上驾驶座,轻描淡写回答。「我们先去确定诺玛没事,然后去接米丽回来。需要妳帮点忙,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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